
離開婚紗店,我去公司拿檔案。
路過時,眾人嘲諷:
「聽說了沒,某個人想要騙薑總的錢被林總發現,灰溜溜地來辭職了!」
「想當初某人也是薑總的心頭寶,可風水輪流轉,比不過真愛呀。」
這些冷嘲熱諷,我早聽膩了,心中毫無波動。
林嘉明上位後,各種給我穿小鞋,雞蛋裏挑骨頭,一份方案打回來十回。
我改方案改到淩晨,第二天他又說,還是用第一版吧。
職場老油條看清風向,跟著把活堆給我。
其實剛開始,薑雪寧很關心我的情況,那些欺負我的人,薑雪寧明著不會說什麼,過段時間卻會找茬訓斥他們。
林嘉明看到薑雪寧這個態度,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可後來,薑雪寧對林嘉明越來越關心,對我越來越冷淡,也就不關心我有沒有受別人欺負了。
捧林嘉明的更容易被提拔,欺負我的人毫無代價。
其實從那個時候,我就該明白薑雪寧的變心了
我卻還幻想著等薑雪寧捧殺局結束那天,打臉眾人。
現在想想,太幼稚。
薑雪寧發來消息:「剛才我有點激動,你別生氣,這兩天哄哄安安,回頭我一定會補償你們的。」
我隨手按滅的手機,不願再看她敷衍人。
我推開檔案室的門,卻和設計部的主管李杉打了個照麵。
他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招呼道:「許哥,你也來了。」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檔案,詫異的問道:「你這是......」
對方神態有些落寞:「唉,林嘉明唄,給我們部門空降了一個海歸精英,我就回家嘍!」
這個主管,當時是我招進來的。
薑雪寧開始「捧殺局」後,很多人都開始捧著林嘉明欺負我,唯有這個主管對我還是以前的態度。
現在林嘉明空降別人,卻把他這個技術骨幹給攆回家,多半的衝我來的。
說到底,這是我連累了他。
我苦笑:「怪我,應該和你保持一點距離的。」我真是低估了林嘉明的卑鄙和狹隘。
李杉的視線滑過我臉上的傷,苦笑道:「我隻是換一個工作而已,反正這烏煙瘴氣的我也待不下去了。」
「倒是你,多心疼心疼自己,以你的學曆和能力,去哪不吃一碗飯啊。」
我點點頭,沒說話,現在安安已經死了,我當然要走了。
李杉卻誤解了我的意思:
「也是,你和我不一樣,在一起這麼久,確實不好分開,更何況你妹妹身體還不好,住院吃藥,總是要花錢的。」
「我看薑總對安安還挺好的,你就為了妹妹放寬心吧。」
李杉本是想安慰我,但是他還不知道安安已經因為沒手術費,不治而死了。
聽到他提起安安,我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痛。
他提起安安,薑雪寧也試圖提安安想讓我消氣,就連秘書上午都提安安來緩和氣氛。
可是,安安早已經死了,連帶著我這幾年的快樂和期盼,一起化成了灰。
我檔案取得相當順利。
檔案室的人生怕和我粘上一點關係,也被林嘉明趕走,胡亂把檔案塞到我手裏,還往後退了一步。
要出門的時候,一個林嘉明昔日的狗腿子卻攔住了我:「站住,別急著走啊!」
對方的眼神在我的箱子上打了一個轉:
「你之前在儲藏室整理材料,會不會落下什麼東西?你不如回去找找,不然人走了,可就不能回來找東西了。」
林嘉明的人哪有什麼好心?我抽身欲走:「不用了。」
人都沒了,誰還在乎什麼東西呢?
旁邊幾個人卻圍了過來,幫腔道:
「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們怕你丟東西才好心提醒你的。」
「是啊,看你窮的都要騙錢了,我們才提醒你。」
「你不會想著離開公司後,又說丟了什麼值錢東西,想訛詐我們吧?」
最後一天,我不願意節外生枝,硬邦邦的丟下一句:「用不著,我就算丟了東西也不會回來要的!」
他們卻不肯讓開,換了個位置攔住我的路,和我推搡了起來。
寡不敵眾,我隻好抱緊箱子:「行,我帶著箱子去檢查一下。」
要是把箱子留在外麵,按照他們這幾個人的德行,我才是真的要丟東西了。
別的東西倒沒什麼要緊,隻是裏麵有一個玻璃的音樂盒。
那是安安用自己的壓歲錢給我買的,是我為數不多的念想。
見我抱著箱子往裏走,幾個人立刻攔住了我:「誰準許你抱著箱子進去?要是夾帶走了東西,回頭薑總找我們,我們找誰去?」
「對,你必須把箱子留外麵,人進去檢查就行了。」
很明顯,他們想騙我一個人進去,然後要對我的箱子做手腳。
我摟緊箱子:「我不去檢查了,我要回去,丟東西我也不回來找公司要。」
這幾個人卻繼續往前逼近,吵嚷這不讓我走,其中一個趁機抓住我的箱子:
「這麼死抓著不放,該不會偷了公司的東西吧?」
他們幾個人把我按住,另外幾個人開始動手搶我的箱子。
他們從箱子裏翻出了安安送給我的那個音樂盒。
我的心驟然懸起:「不要,你們別動這個!」
對方把音樂盒舉了起來:「我好像在林總的辦公室看過一樣的東西呢?你不會是拿了林總的東西吧?」
「這個破玩意我就留下了,等林總回來給他看過再說吧!」
如果真是林嘉明的東西,以他們對林嘉明溜須討好的德行,絕不敢說是「破玩意」。
我又氣又急,但是隻能低聲哀求:
「求你了,這是我妹妹留下的東西,你還給我,我保證以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們眼前。」
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惡劣的笑意:「是嗎?可我還是懷疑這是偷的。」
「這樣的贓物,還是摔碎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