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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從我的身上碾壓過去，我躺在地上嘴裏大口大口往外吐著血。

出車禍的動靜惹來不少人圍觀。

“這麼小的孩子被撞成這樣，真是可憐，看她身上一身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她家長呢，怎麼一點不管孩子。”

媽媽很喜歡管孩子的，隻是她說我不是她的孩子。

我張著嘴想說話，血卻越流越多。

寵物店的媽媽也聽到動靜，牽著弟弟的手出來了。

她最喜歡看熱鬧了。

看到我模糊不清的臉，和旁邊的人指責我的家長不負責任。

“這樣的家長真是連畜生都不如，我們出門都恨不得把孩子拴在褲腰帶上呢。”

我看著她緊緊抓著小弟弟的手，眼淚滑了下來。

媽媽，我也想做你的孩子。

媽媽害怕血，我把頭扭向一邊。

沒想到，卻看到了爸爸。

媽媽也看到了，她嘲諷的瞥了一眼爸爸的斷肢，冷笑道：

“斷了胳膊還娶得到媳婦呢，你老婆瞎了眼了。”

爸爸抱緊懷裏的妹妹，也嘲諷地看著媽媽瞎掉一隻的眼睛。

“瞎眼的不是你嗎，那男人是豬八戒轉世吧，什麼都下得去嘴。”

他們像之前無數次那樣，隻要見麵便開始互掐。

媽媽被戳到痛處，看爸爸的眼神越發不善，嘲諷道：

“有造人的功夫還是好好管管自己的閨女，別讓蘇賤月每天跟個乞丐一樣到處要飯。”

聽到媽媽的話後，爸爸頓時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對我的厭惡。

“少把自己的野種推給我。我家十八代都是優質基因，可生不出一個畸形的孩子來。”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沒注意到他們口中的畸形女兒，此刻就滿身是傷的躺在他們不遠處。

我從小就不受他們喜歡，已經習慣了。

但我想活下去，想讓他們救救我。

可我剛伸出手，就被碾了一腳。

意識迷離時，聽到了媽媽從來沒對我有過的歉意。

“不好意思孩子，阿姨沒注意。”

媽媽把腳挪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媽媽，不用道歉，因為我是你的女兒。

我張了張嘴，卻隻看到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

我早就知道，他們誰也不要我了。

但他們走了，我還是會期望他們回回頭。

我等了很久，隻等到救護車。

“小妹妹堅持住，你還小，想想你的爸爸媽媽，他們都等著你回家呢。”

耳邊不斷充斥著護士姐姐的聲音。

我擺了擺手，爸爸媽媽不想讓我回家的。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耳邊醫護人員的呼喊也漸漸消失。

唯獨媽媽那日的咒罵越來越清晰。

“你怎麼還不去死？把你生下來，真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一件事。”

媽媽，現在你的願望成真了。

那邊的媽媽剛回到家，便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是張女士嗎？您女兒的遺體現在在我們醫院，是帶走還是火化？”

媽媽嘲諷的笑笑，

“我隻有個兒子，哪來的女兒？你們騙人之前能不能調查清楚？”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愣了一瞬。

“死者叫蘇賤月，身上掛的牌子就是您的號碼，電話沒打錯。”

媽媽突然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