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姝含動作很快,當天離婚協議就被她送到民政局備案。
回到蕭家別墅,已是傍晚。
客廳裏隻亮著幾盞暖黃的壁燈,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奶油香氣。
蕭景珩站在客廳中央,麵前擺著一個極其精致華麗的三層蛋糕,上麵插著數字蠟燭,跳躍的燭光映照著他帶著幾分期待的臉。
“姝含,你回來了!”他迎上來,語氣帶著歡快。
“看看,喜歡嗎?我親手為你準備的,準備了很久。”
季姝含看著那蛋糕,微微怔住。
今天……是她的生日?
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裏掙紮求生,時間早已失去了意義,她幾乎忘了這個日子。
她心底剛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欣喜,就在看清蛋糕的瞬間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蛋糕表麵鋪滿了厚厚的新鮮芒果肉,金燦燦的一片,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可她對芒果嚴重過敏,碰一下都會起紅疹,吃一口就可能呼吸困難。
真正嗜芒果如命的,是蕭姣姣。
他親手準備的驚喜,卻連她最基本的禁忌都忘了,或者說,從未真正放在心上。
“來來,許個願,吹蠟燭。”蕭景珩似乎並未察覺她的異樣,興致勃勃地拉著她走到蛋糕前。
蕭姣姣也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拍著手,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姝含姐,生日快樂呀!快許願吧!”
季姝含被蕭景珩半擁著,僵硬地站在蛋糕前,燭光晃動,映著她毫無表情的臉。
她閉上眼睛,耳邊是蕭景珩溫柔的催促和蕭姣姣做作的歡呼。
願望?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讓他們付出代價。
就在她準備象征性地吹熄蠟燭時,蕭姣姣忽然“哎呀”一聲,腳下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朝著蛋糕撲去。
“砰!”
整個蛋糕被猛地掀翻,帶著尚未熄滅的蠟燭,結結實實地扣在了季姝含的臉上!
“啊——!”
燃燒的蠟油瞬間糊滿了她的口鼻眼,劇烈的灼痛感讓她失聲痛呼!
場麵一片混亂。
季姝含被緊急送往了醫院,萬幸的是眼球沒有被直接燒傷。
她躺在病床上,臉上敷著藥,整個人虛弱而狼狽。
蕭景珩守在一旁,臉上帶著愧疚和擔憂。
蕭姣姣端著一大杯鮮榨芒果汁走進來,眼眶通紅,聲音帶著哭腔。
"哥哥,姝含姐還好嗎?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小心......"
"不怪你,"蕭景珩立刻轉身,柔聲安慰,甚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是意外,你別往心裏去。"
蕭姣姣眨了眨眼,討好道:
"姝含姐現在不能吃東西,喝點果汁補充體力吧。這是我特意讓人鮮榨的。"
蕭景珩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杯子。
"還是你細心懂事。"
他轉身要把吸管遞到季姝含嘴邊,季姝含用盡力氣別開頭,從喉嚨裏擠出嘶啞的聲音。
"拿開......我過敏......"
"過敏?"蕭景珩的眉頭皺了皺,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
"姝含,你別撒謊了。姣姣一片好心,你不要這麼掃興,喝點維生素對恢複有好處的。"
見季姝含仍然死死閉著嘴,蕭景珩徹底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將吸管塞進她嘴裏,季姝含被嗆得劇烈咳嗽,眼淚直流。
但蕭景珩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直到看著杯中的果汁見了底,他才滿意地鬆開手。
幾乎是在下一秒,季姝含就感到喉嚨像是被火燒般腫脹起來,呼吸變得極其困難,全身的皮膚泛起駭人的紅疹,並伴隨著劇烈的瘙癢和灼熱感。
可麻藥勁沒過,她隻能向蕭景珩求助。
“蕭……”
"哥哥,我有點餓了。" 蕭姣姣拉了拉蕭景珩的衣袖,小聲說道。
蕭景珩看了一眼手表,隨口應道。
"這麼晚了,是該吃飯了。走吧,帶你去吃你最愛的那家日料。"
“景……珩……救……”
季姝含輕扯他的衣角,希望他能回頭看一眼,隻要一眼,就能看到她此刻瀕危的狀況。
然而,蕭景珩卻摟著蕭姣姣,一邊柔聲詢問著她想吃什麼,一邊並肩離開了病房,完全將她拋之腦後。
病房門關上的輕響,在季姝含耳中卻如同驚雷,徹底擊碎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微光。
淚水洶湧而出,混合著臉上的藥膏,帶來一陣陣刺痛,卻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她錯了,大錯特錯。
她心中最後一絲對這個人殘存的、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微弱期待,徹底熄滅了。
窒息感越來越強,視線開始模糊。
她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顫抖著伸出手,艱難地、一下下地,按響了床頭的呼喚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