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2
黑暗中,許安然的聲音輕柔得像棉花糖,卻句句紮心。
“景炎哥,你還記得嗎?清嘉小時候被她繼母關在地下室整整三天,從那以後就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
這個秘密我隻告訴過顧景炎一個人。
不,還有一個人。
三年前,在我手部神經被“意外”損傷後,遠在海外的師兄蕭北辰曾發來一封加密郵件,隻有兩個字:“等我。”
可我當時萬念俱灰,隻當是安慰,並未回複。
現在,顧景炎卻要用這個秘密來摧毀我。
“是嗎?”顧景炎的聲音透過音響傳來,帶著興奮的顫抖,“那就更有意思了。”
我聽見機械的嗡嗡聲,一架無人機飛入病房,懸停在我頭頂。
刺耳的高頻聲波瞬間爆發,像鋼針一樣刺入我的耳膜。
我咬緊牙關,手指死死攥住床單。
童年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黑暗、潮濕、絕望,繼母冷笑著鎖上地下室的門。
“不!”我猛地掙紮,鐐銬在手腕上勒出血痕。
彈幕瘋狂刷屏:
【哈哈哈,終於看到她害怕了!】
【這就是報應!讓她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顧院長真是太聰明了,抓住了她的軟肋!】
可突然,我感覺到腳踝一陣冰涼。
低頭一看,門縫裏滲進了海水,已經淹過我的腳踝。
風暴潮開始了。
“景炎哥,會不會太危險了?”許安然的聲音裏帶著虛假的擔憂。
“放心,我心裏有數。”顧景炎冷笑,
“清嘉,感受到了嗎?這就是那些被你拒絕救治的病人臨死前的絕望。”
我想起那顆心臟的真相,怒火瞬間壓過了恐懼。
“顧景炎,那顆心臟根本就不是給許安然父親的!”
“住口!”他暴怒,“到現在還在胡言亂語!”
海水繼續上漲,已經淹到我的小腿。
更可怕的是,我看見水中遊動著透明的影子。
箱水母!
我瞳孔驟縮。
它們是海洋裏最致命的毒物之一,神經毒素能在幾分鐘內心臟驟停。
我立刻停止了無效的掙紮,轉而控製呼吸節奏,盡力放緩心跳,延緩毒素在血液中的擴散速度。
我死死盯著水中的倒影,尋找著它們的遊動規律,像在手術台上尋找著最佳的下刀角度。
“啊!”我咬著牙強忍住慘叫。
彈幕更加瘋狂:
【臥槽,這是要玩真的啊!】
【那是箱水母吧?碰一下就能要人命!】
【賭注開始了!我賭她十分鐘內求饒!】
直播間的賭注瘋狂上漲,全都賭我會在一小時內崩潰求饒。
金額從幾萬飆升到幾十萬,再到上百萬。
顧景炎得意地笑了:“看到了嗎?全世界都在看著你的笑話。”
許安然也露出了真麵目,眼中滿是惡毒的快意:“孟清嘉,你也有今天!”
我咬緊牙關,毒液在血管裏流淌,視線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個血紅色的天價賭注。
ID:Whale
賭注:$19,890,610
一串奇怪的數字。
毒素模糊了我的視線,也麻痹了我的思維,但我腦海深處卻覺得這個數字像一根救命的稻草,莫名地熟悉。
是誰?在我生命的最後時刻,開的這場盛大的玩笑?
整個直播間瞬間沸騰:
【這是什麼大佬?】
【瘋了吧,賭這個女人能活著出去?】
顧景炎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許安然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不可能!”她尖叫著,“誰會為這個賤人花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