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辦完出院手續,我回了和季梟同居的別墅。
這些年他樹敵太多,曾有對家把我綁了要沉江。
季梟花天價贖回我後,就在別墅周圍裝了最頂級的安保係統,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嚴禁外人靠近。
可此刻,本該戒備森嚴的別墅裏卻燈火通明。
泳池邊正在開泳池派對,幾十號人圍著燒烤架嬉笑打鬧。
季梟坐在最中間,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梟爺!鶯姐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全場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季梟懶懶地抬起眼,拍了拍姐妹花的臀。
“來,叫人。”
兩個女孩站起來,一個叫安琪,一個叫安柔。
和我這個剛從鬼門關爬回來,滿身傷痕的人相比,她們像是兩朵被精心澆灌的玫瑰,嬌豔欲滴。
“姐姐好。”她們異口同聲,聲音甜得發膩。
季梟滿意地笑了,手指在她們腰間曖昧地打著圈。
“以後你們就是姐妹了,蘇鶯,你是大的,多照顧她們。”
我站在原地,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
男人的聲音,和四年前我第一次為他擋刀時,他哭著說“鶯鶯,我這輩子隻要你一個”的誓言,重疊在一起。
安柔突然朝我走來,想挽我的胳臂。
“姐姐別生氣,梟爺最在意的還是你......”
我下意識後退,她卻突然尖叫一聲,向後倒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泳池。
“啊!”
水花四濺,安柔在水裏掙紮。
安琪立刻紅了眼,“梟爺,姐姐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我妹妹脖子上的項鏈掉進去了,那是媽媽留下的遺物,當年家裏破產都沒舍得賣掉......”
季梟外套都沒脫,直接跳進泳池。
幾下就遊到安柔身邊,將她濕淋淋地撈進懷裏。
“梟爺......”安柔虛弱地靠在他胸口,嘴唇發白,“項鏈......”
季梟厭惡地看向我,聲音冷得像冰。
“下去找。”
阿虎忍不住開口,“梟爺,鶯姐剛小產,醫生說不能碰冷水......”
安柔哭得梨花帶雨,掙紮著要下水,“姐姐身體不好,我自己去找,不然我怎麼對得起我媽!”
季梟把她摟得更緊,惡狠狠地瞪著阿虎,“她肚子裏的種是不是我的還不一定!誰再敢求情,就一起下去找!”
我不想再連累別人,轉身走向泳池。
水很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腹部的傷口處湧入,疼得我幾乎站不穩。
我咬緊牙關沉入水底,在模糊中摸索。
池底冰涼的瓷磚劃過指尖,水壓擠壓著我的胸腔,耳邊是自己心跳的轟鳴。
很快,肺部的空氣耗盡,我浮上水麵換氣,看見季梟正低頭吻著安柔的指尖,安琪則跪坐在他腳邊為他倒酒。
“找到了嗎?”他頭也不抬。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聲音因寒冷而發抖,“池底沒有。”
安柔從他懷裏抬起頭,嬌嗔道,“姐姐是不是沒用心找?那是我媽媽唯一的念想了......”
腹部的絞痛越來越劇烈,我攀著池壁的手指已經泛白。正要再次下潛,安琪突然“哎呀”一聲,委屈地舉起右手。
“梟爺我記錯了,妹妹把項鏈借給我戴了......”
季梟寵溺地笑了,捏了捏安琪的臉。
“小迷糊蟲。”
我僵在水裏,看著安柔破涕為笑,撲進季梟懷裏撒嬌。
“都怪我太著急了,害姐姐白忙活一場。”
腹部的傷口火燒火燎地疼,我艱難地想爬上來,四肢卻凍得麻木。眼前開始發黑,我聽見自己微弱的聲音。
“季梟......”
男人終於看了我一眼,卻隻是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行了,上來吧。安琪,去拿條毛巾給她。”
就在我抓住池邊扶手的瞬間,一陣劇痛從腹部直衝天靈蓋。
眼前一黑,我無聲地滑回了水中。
池水灌入鼻腔的刹那,我恍惚看見季梟驚慌失措的臉。
他推開姐妹花朝我奔來,卻終究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