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林晚,你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下賤。」
他挽著蘇晴,眼神裏的輕蔑幾乎要化為實質。
蘇晴立刻捂住鼻子,往季宴臣懷裏縮了縮。
聲音嬌滴滴的,卻帶著刺。
「宴臣,別這麼說。林晚姐大概也是生活所迫,我們別為難她了。」
她說著,撿起地上掉下的支票,姿態優雅地遞到我麵前。
「林晚姐,剛剛宴臣給你的支票怎麼不拿呀,快拿著,去找份體麵點的工作吧。」
「總在醫院這種地方撿垃圾,對你名聲不好。」
我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們上演這出富人拯救窮鬼的戲碼。
這五年,他們大概以為我窮困潦倒,每天都在為當初的離婚後悔。
我沒接話,也沒接錢,轉身就要走。
季宴臣卻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媽的手術馬上開始了,你在這裏鬼鬼祟祟,到底想幹什麼?」
「怎麼,知道我請了國內最頂尖的專家,想來攀關係?還是說,想對我媽不利?」
我懶得與他廢話,直接將牛皮紙袋舉到他麵前,冷冷地看著他:
「季宴臣,在你眼裏我除了錢和糾纏你,就不會做點別的事嗎?」
「這可是你媽的病理報告!」
季宴臣愣了一瞬,嗤笑出聲。
「病理報告?林晚,別再演戲了好嗎?」他眼中充滿著嘲諷,
「醫院的機密文件,會讓你在垃圾桶裏翻到?你是不是當我是傻逼?」
他身旁的蘇晴立刻故作姿態地挽住他的胳膊,嫌惡的看著我:「宴臣,你別跟她說了。」
「她就是想用伯母的病來博取你的同情,好借機糾纏你,真是太惡毒了,連病重的老人都要利用!」
蘇晴的話像是一桶油澆在了季宴臣的怒火上。
他看著我倔強不肯低頭的樣子,臉色愈發陰沉。
「季宴臣,你看看這個,這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便暴躁地一把搶過我手中的文件袋。
他看都未看,就當著我的麵,從文件袋中取出報告。
再將那幾頁紙撕得粉碎,然後當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你還要臉嗎?林晚!」
他怒吼一聲,揚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啪——!」
巨大的力道將我整個人扇翻在地,我的頭撞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眼前瞬間發黑,半邊臉頰迅速高高腫起,嘴角滲出了血絲。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
「嘖嘖,真是自作自受,這下被打了吧。」
「就是,季總脾氣算好的了,他媽媽馬上要手術了,還被這種人騷擾。」
「真是丟人現眼,活該!」
我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
蘇晴卻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麵前,俯視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
然後她低下頭,輕蔑地「啐」了一聲,一口濃痰精準地吐在了我的頭發上。
「你這種女人,」她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惡毒地說道,
「就配一輩子像狗一樣被踩在腳底下。」
黏膩的觸感和極致的羞辱感讓我渾身難受,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季宴臣冷漠地看著這一切,覺得我隻是一個礙眼又肮臟的垃圾。
「剛剛五十萬嫌少是吧」他語氣裏滿是掌控一切的傲慢與不耐,
「一百萬?五百萬?拿著錢,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別再用我媽的病當籌碼,臟了我的眼!」
護士長見狀,立刻對旁邊的保安使了個眼色:「快!把她拖出去!別讓她在這裏影響醫院秩序!」
兩個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就要把我往外拖。
就在我被拖拽著,屈辱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時,一個清亮又帶著怒意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協和外科主任,陳教授,帶著他的團隊快步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當看到被保安架著、臉上帶傷、頭發上還沾著汙穢的我時,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幾步走到我麵前,視線落在我身邊散落一地的文件上。
陳教授的臉色驟然一變,他撿起那份沾了灰的報告碎片。
怒視著季宴臣和蘇晴,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胡鬧!簡直是胡鬧!病理報告怎麼成這樣了呢?你們......你們對林晚醫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