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十七道虎爪隨之落下,我噴出一口鮮血,視線開始模糊。
陸雲馳用鞭杆捅了捅我:"別裝死!"
見我確實氣息微弱,他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籠外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起哄:
"陸少,讓這畜生再給她點顏色看看!"
"咬她!快咬啊!"
白筱筱像條水蛇般纏在陸雲馳身上,輕蔑地瞥我一眼:
"雲馳你看,姐姐連給老虎修個指甲都能弄成這樣。要我說啊,這種胸大無腦的嬌氣包,活該被猛獸撕碎。"
"還說什麼後果?被野獸傷一百次又能怎樣?我好心教她馴獸,她倒學會危言聳聽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那些狐朋狗友跟著附和:"
"這種金絲雀離了陸少,怕是連口飯都討不著!"
"既想要名分又裝清高,真是又當又立!"
"山雞插上羽毛也變不成鳳凰,看她那副窮酸相,要不是靠著陸少,配站在這裏嗎?"
陸雲馳的眼神徹底冷下來,掏出當年定親的龍鳳玉佩狠狠砸在籠前。
"寫離婚協議!"他踩著玉佩冷笑,"要是寫不好,我就把這破爛砸了!"
我猛地抬頭,"你竟敢拿我母親的遺物威脅我?"
他輕蔑地用鞋跟碾過玉佩,"不過是個死人留下的破爛,也值得你大呼小叫?陸家能把你捧上天,自然也能把你踩進泥裏。"
我攥緊鮮血淋漓的拳頭,"陸雲馳,你會跪著把玉佩撿起來還我的。"
我顫抖著伸出手,卻發現他們連支筆都吝於施舍。
隻能將就著用傷口裏不斷湧出的鮮血,在紙上艱難地劃下一筆又一筆。
溫熱的血珠不斷滴落在紙麵,每寫一個字都要耗盡力氣。
潔白的紙張被鮮血浸染,漸漸化作一紙血書。
白筱筱捏著鼻子嫌棄道:
"臟死了!寫得這麼磨蹭,該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吧?"
她忽然對旁邊的保鏢抬了抬下巴:
"把她扔進蟒蛇籠裏醒醒腦!讓蟒蛇教教她什麼才叫效率!"
幾個保鏢粗暴地將我拖到蟒蛇籠邊,將我半個身子塞進巨蟒大張的口中。
冰涼黏膩的蛇信反複掃過我的臉頰,我強忍恐懼,用顫抖的血手繼續在紙上書寫。
他們不知道,蟒蛇的纏繞在我身上留下了第九十八道傷痕。
隻差兩道。
隻差最後兩道。
當我終於用盡最後力氣,將浸透鮮血的離婚協議遞出鐵欄時,陸雲馳嫌惡地後退兩大步。
他示意保鏢打開火圈裝置,熊熊烈焰在獅籠前燃起。
"既然要離婚,總得有個儀式。"
他摟著白筱筱的腰輕笑,"鑽過這個火圈,我就放你走。"
白筱筱捏著鼻子嬌嗔:"雲馳,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好惡心,都要嚇到我的小寶貝們了。"
跳動的火焰中,往事曆曆在目——他胃病發作的深夜,我跑遍全城買來對症的藥;
他最愛的那盆君子蘭,我精心照料了五年,直到他辦公室擺滿白筱筱送的玫瑰;
就連他妹妹留學時惹的麻煩,也是我連夜飛去國外幫忙解決......
如今這些付出都成了諷刺。
白筱筱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把我丟進獸籠。
真是荒唐。
我竟把最珍貴的真心,浪費在最不值得的人身上
我拖著殘破的身軀向前爬行,鮮血在身後蜿蜒成觸目驚心的紅痕。
每挪動一寸,斷裂的骨頭都在發出呻吟。
剛爬進獅籠,焦躁的獅子就給了我重重一爪。
第九十九道。
馴獸師將火圈拋進籠中,受驚的雄獅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焦躁地甩動著鬃毛。
我抬起血跡斑斑的臉,直視陸雲馳:"我若鑽過去,你就說話算話?"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我竟然笑了。
"她是不是真瘋了?"
"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火焰映照著我染血的臉龐。
他們永遠不會明白——
當最後一道傷痕落下時,跪地求饒的該是誰。
白筱筱眼疾手快地奪過血書,勝利是壓抑不住的雀躍:
"雲馳,快簽字嘛~簽了字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這些年看著你被迫應付這個無趣的女人,人家都快心疼死了。"
陸雲馳接過筆時略顯遲疑,白筱筱立刻踮腳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撒嬌道:
"難道你不想每天清晨一睜眼就看到我嗎?"
"當然想。"陸雲馳眼底滿是寵溺,"這些年委屈你了。"
他轉頭看向我時,眼神瞬間結冰: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要不是為了陸家的顏麵,我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現在你終於可以滾出我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