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上人說要帶我私奔,
我在廊下苦等一夜,卻被活活凍死,
江琰穿著婚服路過時,我的身子早已被白雪覆蓋,
他神情厭惡,將我一腳踹飛,
“薑媛!廊上不許堆雪人。”
......
寒意像無數根細針,紮透單薄的衣衫,直往骨頭縫裏鑽。
我蜷縮在攬月亭的柱子旁,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
恍惚間竟想不起自己是誰,為何要在這風雪交加的冬夜枯等。
腦子裏像塞了團亂麻,一邊是模糊的記憶碎片,
雕梁畫棟的府邸,錦衣華服的侍女,還有一個溫潤如玉的身影總在眼前晃動,名叫江容懷。
另一邊卻有個清晰的聲音在呐喊,我是薑媛,
是二十一世紀的法醫,昨天還在解剖台上跟一具無名屍較勁。
“嘩啦――”頭頂的積雪突然墜落,驚得我猛地抬頭。
簷角下的冰棱折射著慘淡的月光,像極了手術刀的寒光。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毫無預兆地在腦海中炸開,
【叮!係統綁定成功】
【主線任務:阻止靖安王世子江容懷登基】
【任務失敗懲罰:抹殺】
我渾身一僵,差點以為是凍出了幻聽。
抹殺?登基?這都什麼跟什麼?
正愣神間,身後傳來軲轆軲轆的聲響,伴隨著雪地被碾過的吱呀聲。
我回頭望去,隻見一個玄色錦袍的男子坐在輪椅上,被仆人推著停在亭外。
風雪模糊了他的輪廓,卻掩不住那雙眼眸裏的譏誚。
他生得極俊,眉眼深邃如寒潭,隻是臉色過於蒼白,唇色近乎透明。
破舊的棉胎裹著他的雙腿,顯然是不良於行。
這副模樣,竟讓我莫名想起解剖過的高位截癱患者。
“薑家小姐,”他薄唇輕啟,聲音比這風雪更冷,
“這等天氣,不在暖閣裏烤火,倒有興致在此賞雪?”
我認出他了,原主的記憶裏有這個人。
鎮國將軍江琰,江容懷的親兄長。
三年前在北境戰場被敵軍暗算,斷了雙腿,
從此便成了京城裏人人惋惜又暗自鄙夷的殘廢。
“我等江容懷。”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
那個叫江容懷的世子,值得嗎?
江琰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裏滿是嘲弄,
“等他?怕是要等到地老天荒了。”他頓了頓,目光像淬了冰,
“此刻,他正在沈尚書府裏,陪著沈芷試穿婚服呢。”
沈芷?吏部尚書的千金,京城裏有名的才女。
江容懷要娶她?
原主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原來如此,那個雪夜苦等的癡情貴女,竟是個笑話。
她等的人,正忙著與別的女子共赴前程。
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我猛地打了個寒顫。
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腦海裏那個係統任務。
阻止江容懷登基?他不僅要娶別人,還要當皇帝?
就在這時,江琰的仆人低聲提醒,“將軍,雪大了,該回了。”
他沒動,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傻子。
輪椅緩緩轉動,軲轆聲漸漸消失在風雪裏。
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裏亂成一團麻。
阻止江容懷登基?就憑我現在這副樣子?一個連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癡傻貴女?
【叮!檢測到關鍵人物江琰】
【隱藏任務觸發:治愈江琰腿疾】
【任務獎勵:解鎖宿主現代記憶】
機械音再次響起,我驚得差點從石階上滑下去。
治愈他的腿疾?解鎖現代記憶?
我猛地看向江琰消失的方向,風雪依舊肆虐。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將軍,那雙盛滿嘲諷的眼睛,此刻竟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恢複記憶,是不是就能想起更多東西?
比如,怎麼在這個鬼地方活下去,怎麼完成那個莫名其妙的任務?
雪越下越大,幾乎要將整個攬月亭吞沒。
我扶著冰冷的柱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積雪。
江容懷也好,沈芷也罷,都比不上腦子裏的兩個任務重要。
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而活下去的關鍵,似乎就係在那個殘廢將軍的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