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
把醒酒的蜂蜜柚子茶溫在了鍋裏。
玻璃碗裏盛著剛蒸好的南瓜小米粥,是他以前胃不舒服時最愛吃的
——雖然這兩年他已經很少碰我做的東西了。
走到他房門口時,手裏的托盤還帶著溫熱的觸感。
我輕輕敲了兩下門,裏麵傳來些慌亂的窸窣聲:“等一下!”
我抱著托盤在客廳的沙發坐下。
數到第二十次心跳時,他才穿著整齊出來。
他疏離的眼神,
好像昨晚那個醉醺醺說“不討厭你”的人隻是我的幻覺。
他在我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
茶幾上的蜂蜜茶冒著熱氣,他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開口就是:“蘇漾,我有喜歡的人了。”
托盤邊緣硌在掌心,我盯著碗裏浮動的小米粒。
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發抖。
直到他不耐煩地輕咳一聲,我才抬起頭。
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知道了。”
我不明白,這些年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要一次次被拋棄。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朋友不要我,家族遺棄我,親戚不理我。
隻有林家。
可即便我如此努力的想要抓到,卻還是改不了這結局。
他皺了皺眉:“我不是針對你,隻是我不想被這種從小定好的事情綁住。”
“蘇漾,你說實話,你對我到底是習慣,還是真的喜歡?”
空氣好像凝固了。
我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突然想起十二歲剛來時,他把自己的變形金剛偷偷塞進我書包,說“給你玩,別想家”。
那些細碎的溫暖像玻璃碴,紮得人眼眶發酸。
“如果我說,是喜歡呢?”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飄起來,帶著一絲坦然和破碎。
他明顯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可我對你......從來都隻是把你當姐姐。”
“姐姐。”
我低下頭,看見眼淚滴在南瓜粥裏,暈開小小的漣漪。
原來那些深夜裏安慰自己的“日子還長”,早就被他判了死刑。
我把托盤推過去,碗底和茶幾碰撞發出輕響,“粥趁熱喝吧,養胃。”
轉身想走時,他突然在身後叫住我:“蘇漾,我不是故意要傷你,隻是......”
“沒關係。”
我拉開門。
走廊的風灌進來,吹散了後半句話,“我明白。”
剛走到廚房,就聽見客廳傳來摔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