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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為了給殘疾的蘇家少爺衝喜,我把自己吃成200斤的胖子。

成親時,蘇母發話。

蘇硯辭活,我活;他死,我殉葬。

洞房花燭夜,我看著床上不許我接近的蘇硯辭。

反正他雙腿殘疾,不能反抗,隻能在一旁叫罵。

我捂住他的嘴。

後來,他的青梅甩我50兩銀子讓我滾蛋。

我揣著七個月的崽,毫不猶豫地拿錢讓位。

蘇硯辭卻死死抓住我的手:晚禾,不準丟下我。

......

奶奶的靈位前,燭火跳了跳。

我捂住嘴,胃裏一陣翻湧,嘔出些酸水。

靈堂霎時靜了。

緊接著,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漫上來。

“這是有了?蘇家二郎癱了半載,她嫁過去才月餘吧?”

“指不定早和野男人勾搭上了,當蘇家好糊弄?”

“瞧她那身膘,倒貼銀錢都嫌占地方。”

刻薄話紮得人耳疼,我下意識按住小腹。

掌心下的皮肉,暖得發燙。

三個月前,蘇硯辭從邊關被抬回來。

羽箭穿了脊椎,人醒著,卻再站不起來。

蘇家請的道長說,他被戾氣纏上了,得娶個“體豐福厚”的姑娘衝喜。

五十兩黃金擺出來,無人敢應。

那晚,我蹲在灶台邊,吞下四個白麵饅頭。

蘇夫人來挑人時,在一眾瘦得像蘆葦的姑娘裏,伸手點了圓滾滾的我。

“就你了。”

她塞來件紅綢衫,“今夜便入他房。”

蘇硯辭比畫像上俊。

蒼白的臉陷在錦枕裏,長睫顫得像風中蝶。

我裹著棉被坐在床沿,聽見他牙關打戰的聲響。

畢竟拿了人家的錢,總不能讓他凍斃。

我猶豫著湊過去,剛觸到他的胳膊,就被他死死攥住腕子。

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頭。

他猛地翻過來,帶著草藥味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昏暗中,他的眼亮得駭人。

不知是誰先扯散了誰的衣襟。

冰涼的夾板碰到滾燙的皮肉時,我像被燙著般縮了縮。

他卻把我按得更緊,灼熱的鼻息鑽進領口。

後半夜的事,我記不清了。

隻記得窗欞漏進的月光,把他的下頜線割得鋒利。

翌日醒來,我盯著手臂上的青痕發怔。

蘇硯辭還沒醒,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

我掰開他的手指,跑到廚房時,蘇夫人正在煎藥。

“夫人您看。”

我扯開領口,露出頸間的紅痕,“二公子肯碰我了,是不是該添些聘禮?”

蘇硯辭不知何時立在門口。

他倚著門框,錦毯滑到腰間,臉色比宣紙還白。

“給她錢。”

他聲音像淬了冰,“讓她立刻滾。”

我數著錢袋裏多出來的二十兩,連夜把咳血的奶奶送進縣城醫館。

藥爐燒了十七夜,最後還是涼了。

靈堂裏的婦人還在嚼舌根。

我聽見有人說,蘇家的人來了。

蘇夫人提著食盒走進來,鬢邊簪著白花。

“晚禾啊,跟我們回去吧。”

她握住我的手,掌心暖烘烘的,“孩子不能沒爹。”

蘇硯辭的輪椅停在門口。

他穿著玄色錦衫,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

“添錢。”我說。

蘇夫人愣了愣,隨即笑道:“再添五十兩,夠你在鎮上買處小院了。”

我把奶奶的舊棉襖疊進包袱。

蘇硯辭的輪椅轉得飛快,在巷口等我。

坐進蘇家馬車時,他忽然開口:“脈案帶來了?”

我把醫館的紙單遞過去。

他翻頁的手指穩,骨節分明。

“孕六周。”

他念出日期,抬眼望我,“正是你入我房那晚。”

我別過臉,看窗外掠過的樹影。

蘇家宅院極大,客房在東廂房,帶獨立淨房。

我剛把行囊放下,蘇硯辭的輪椅就堵在門口。

“誰讓你住這?”

“蘇夫人說......”

“我說了算。”

他轉著輪椅進了正屋,“過來。”

正屋的窗欞對著荷塘。

月光灑在青磚地,像鋪了層碎銀。

他掀開錦被:“上來。”

我縮在床沿,盡量離他遠些。

他身上有淡淡的草藥味,混著鬆墨香。

三更天,我被凍醒了。

身邊的人呼吸很輕。

我悄悄往床邊挪了挪,後腰突然被一隻手按住。

“冷。”

他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

我僵住不動。

他的手慢慢收緊,把我往懷裏帶了帶。

夾板已拆,他的指尖觸到我後腰的贅肉時,我下意識繃緊了身子。

“鬆些。”

他說,“你肉多,暖和。”

我把臉埋進枕芯。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鬆墨香。

“溫晚禾。”

“嗯?”

“你喘氣太沉了。”

我立刻屏住呼吸。

他低低笑了聲,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後背傳過來。

“睡吧。”

他說,“明日帶你去請大夫。”

這夜無噩夢。

隻有月光在青磚上慢慢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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