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懸壺濟世的神醫,
卻隻因眼角一滴淚痣,被鎮北侯強娶回府。
他不顧尚未成婚,拉著我夜夜索取,
每次情意最濃時,都會吻上我眼角的痣。
直到大婚當日,他假死的白月光歸來,
他當眾剜我眼睛給她入藥。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有些事從一開始便是錯的。
於是我火燒侯府,轉身投入國師懷抱。
國師的手指探入我衣襟,舌尖輕舔:
"現在,她是我的了。"
......
馬車輪子狠狠碾過一個凍硬的泥坑,顛得我五臟六腑都要移位。
藥簍“砰”地撞在車壁上,三七根須簌簌落下幾縷。
“小姐當心!”
車夫老楊的急喝和勒馬的嘶鳴刺破北邙山凜冽的夜風。
窗外是深不見底的斷崖,黑沉沉地像張開的巨口。
“鐸!”
一支玄鐵弩箭冰冷地釘死在我麵前的車轅上,箭尾猶自震顫。
“圍起來!”雜亂的馬蹄踏碎了薄冰,火把驟然亮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甲胄寒光中,為首那人玄色大氅在風中翻卷,眉眼間淬著剛從戰場帶回的、未散盡的煞氣。
鎮北侯謝凜。
他的馬鞭毫不客氣地抵住車窗,聲音比山風更冷:“疫區封山,擅闖者死!”
我急忙摸出太醫院的令牌,高舉過車窗:“奉旨采藥!疫區急需玉髓草,霜降子時是最後采收期!”聲音因急切而發顫。
他目光掃過令牌,卻猛地俯身。粗糙的手指帶著寒意,猝不及防地扯落了我束發的竹簪。
鴉青長發瞬間散落肩背,山風吹得發絲淩亂飛舞。
謝凜的動作頓住了。火把跳躍的光映在他臉上,他死死盯著我的臉,眼神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燙了一下。
“侯爺!當心!”
副將陳鋒的刀已經架在了老楊脖子上,他厲聲提醒,“北狄細作詭計多端!”
謝凜像是被驚醒。他眼中的風暴瞬間平息,隻剩下深潭般的冰冷。
他移開視線,指尖無意識地碾過那截廉價的竹簪,聲音硬得像凍土:“押走。”
地牢的鐵門“哐啷”關上,沉重的鐵鏈拖在地上。
我撲到柵欄前:“放我出去!疫區三千條命等不起!”
搖曳的火把光影裏,謝凜背對著我,正漫不經心地拋玩著一支通體無瑕的白玉簪。簪頭雕琢的玉蘭含苞待放,精致得不似凡品。
“北邙山下麵,”他的聲音毫無波瀾,“埋著本侯八十七個親兵。細作,常扮作醫者、流民,博取信任。”
“我有戶部批文!藥簍夾層裏!”我急聲辯解。
“批文?”他嗤笑一聲,終於轉過身。
簪尖那點寒光猝不及防地抵上了我的眼尾,冰涼的觸感讓我一顫。
他目光銳利如刀,反複逡巡著我眼尾某處,像是在確認什麼,又像是在透過我尋找什麼痕跡。
“你這種地方......”他低聲自語,隨即眼神更冷,“查驗!”
立刻有兵士粗暴地翻檢我的藥簍。
冰冷的簪尖依然點在那裏。
我強忍著不適:“大人,民女眼尾......有何不妥?”
“閉嘴!”他猛地低喝,眼神陰鷙,“再多說一字,本侯剜了它!”
那股毫不掩飾的戾氣讓我瞬間噤聲,心臟狂跳。
“聖旨到――!”
尖利的宣唱刺破地牢的沉悶。
沉重的牢門被推開,風雪裹挾著寒意湧入。
一個太監手持明黃卷軸,在禁軍護衛下昂首宣讀:“太醫院薑氏雪芍,救治流民有功,特賜婚鎮北侯,三日後完婚――欽此!”
牢門轟然大開。我愣住了。
賜婚?給我和這個剛剛還想剜我眼睛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