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賓利經過公寓樓門口時,林安雅隔著車窗衝我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唇形清晰地拚出“我等著給你收屍”。
我靠在後座閉目養神,指尖摩挲著手機裏剛收到的轉賬提醒。
瑞士銀行的信托基金到賬了,臨江公寓的電子鑰匙也已存入雲端。
沈安折的名聲在商圈如雷貫耳,據說他能在談笑間讓對手公司破產,
前兩年還有個不聽話的合作方,不到一周就因“意外”癱瘓在床。
但此刻我腦子裏盤旋的,卻是賀紹臨剛才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宋小姐,賀總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司機突然遞來一個密封的牛皮袋,
後視鏡裏映出賀紹臨站在公寓樓下的身影,黑色大衣在秋風裏獵獵作響。
我拆開袋子,裏麵是一枚微型監聽器,還有張便簽,
“安雅手機裏有沈安折的把柄,幫我拿到,一年後送你出國。”
賓利緩緩駛離,我看著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身影,突然笑出聲。
五年裏我為他擋過多少次明槍暗箭,他卻把我當竊取情報的工具。
而那個靠出賣機密苟活的林安雅,卻能被他像珍寶一樣護著。
“賀紹臨,你真覺得我愛到可以為你去死?”
我對著空氣輕聲說,將監聽器捏在掌心,
直到塑料殼嵌進肉裏,“我們之間早就完了。”
車窗外的賀紹臨突然打了個寒顫,看著絕塵而去的賓利,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悶得發疼。
他掏出手機想打給林枝韻,
卻發現對話框停留在上周她提醒他“記得吃胃藥”的消息上。
“沈總在書房等您。”別墅管家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這座靠山而建的獨棟別墅像座金色牢籠,
每個角落都裝著攝像頭,傭人走路時連腳步聲都壓到最低。
推開書房門的瞬間,我被撲麵而來的壓迫感釘在原地。
沈安折坐在真皮沙發上,指間夾著支雪茄,
煙霧繚繞中,那雙桃花眼像淬了冰的刀,“宋小姐倒是比傳聞中鎮定。”
“該緊張的應該是沈總吧?”我反手關上門,直視著他的眼睛,
“畢竟手裏捏著林安雅泄露商業機密的證據,”
“卻要用我來換和平,傳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他挑了挑眉,雪茄在煙灰缸裏按滅,
“有點意思。希望等會你還能笑得出來。”
我走到他麵前的茶幾旁,將那份電子協議的備份文件拍在桌上,
“沈總長得確實比賀紹臨順眼,希望你的手段別像他那麼拙劣。”
四目相對時,我清楚地看到他瞳孔收縮了一下。
沈安折在商場混了十年,見過的美人計、苦肉計不計其數,
卻從沒見過林枝韻這樣的,
明明指尖在微微發顫,眼神卻亮得像要把人灼傷。
“比你姐姐有趣多了。”他起身逼近一步,
雪鬆味的古龍水混著煙草味壓過來,
“不枉費我讓林安雅演那場戲。”
我心頭一震。原來林安雅回來根本不是意外?
“沈安折。”我刻意放慢語速,看著他眼中閃過的錯愕,
“比起林安雅那種廉價把戲,我這裏有更刺激的交易,你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