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鶯兒柳眉倒豎,
“哪來的野男人敢多管閑事?一並拖去喂狗!”
蕭玦伏在青石板上,指節仍在艱難地向我這邊蠕動。
“蘇鶯兒你瘋了!他是攝政王蕭玦,太子蕭景琰見了都要躬身行禮的皇叔!你傷了他,就不怕死嗎?”
蘇鶯兒聞言果然踟躕了片刻,
“我在相府門前聽差役閑聊,隻知太子有位常年臥病的皇叔,從未聽說是什麼攝政王。再說他這病骨支離的模樣,定是不受寵的旁支,難不成皇室還會為個將死之人興師動眾?”
她用繡帕掩著嘴輕笑,
“況且你們今日都得死在這護城河,到時候我隻說攝政王與相府千金私會被歹人所害,誰又能辨出真假?”
我被反剪著雙臂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被踹得口吐鮮血,急得目眥欲裂:
“蘇鶯兒!我爹是當朝宰相,我兄長是禁軍統領!你若傷他分毫,我定要你全家在詔獄裏受盡酷刑!”
“詔獄?”
蘇鶯兒像是聽到什麼趣聞,笑得前仰後合,
“等你成了護城河底的冤魂,我便是名正言順的相府千金。你以為蘇大人會為個冒牌貨,遷怒他失而複得的親骨肉?”
她從發間拔下支金簪抵在我咽喉,
“不過你說得對,留著你始終是禍患。去,先敲斷她的腿,省得再礙眼。”
潑皮獰笑著舉起扁擔,我拚命扭動身子想撞開他們,卻被死死按住。
蕭玦掙斷了一根麻繩,用手抓住潑皮的腳踝:
“明玥快跑!我纏住他們!”
“狗東西找死!”
另一個潑皮掄起扁擔往他後腦砸去。
“都給我住手!”
十數名玄甲衛如神兵天降,為首的正是我家的總管家忠伯。
他身後跟著的護衛瞬間將潑皮按倒在地。
蘇鶯兒尖叫著掙紮: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相府嫡女蘇鶯兒!”
一名護衛手刀落下,蘇鶯兒白眼一翻軟倒在地。
“將這瘋婦與歹人一並押去柴房,聽候大小姐發落。”
他轉身朝我跪下,
“屬下救駕來遲,請大小姐降罪。”
“先救攝政王!”
玄甲衛小心翼翼地將蕭玦抬上馬車,送去了太醫院。
到了太醫院,太醫診脈後說我隻是皮肉傷。
可蕭玦的情況卻不容樂觀,需得立刻施針。
我守在外間,心一直懸在嗓子眼。
直到三更天,太醫才推門出來,
“攝政王已無性命之憂,隻是寒毒鬱結,需得靜養百日方能痊愈。”
我這才放心傳信給兄長。
醜時剛過,窗外突然傳來熟悉的馬蹄聲。
兄長一身銀甲未卸,看到我膝蓋上的繃帶,
“哪個狗東西傷了你?哥哥這就去掀了他的骨頭!”
“哥,我沒事。”
我拉著他的衣袖走到一邊,怕吵醒裏麵的蕭玦,
“你先消消氣,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蘇明軒見我神色鄭重,便揮退了下人。
“我不想嫁給太子蕭景琰了。”
“我想求陛下賜婚,嫁與攝政王蕭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