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雅間裏的所有人都忙著替柳若薇找那支點翠釵。
她一邊用繡帕抹著眼睛,一邊哽咽著念叨:
“這可是沈掌櫃尋遍江南才得來的珍品,價值888萬兩呢,要是弄丟了可怎麼好!”
雖不知她在耍什麼花樣,我隻想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剛走到雅間門口,柳若薇就伸臂攔住了我。
“清漪姐姐,還是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荷包吧,不然你也脫不開嫌疑呀。”
有沒有拿她的發釵,我心裏清清楚楚。
“我乏了,柳姑娘自便吧。”
見我執意要走,柳若薇竟直接伸手拽住我的荷包。
拉扯之間,我荷包裏的東西撒了一地。
而在散落的碎銀中間,竟真的躺著那支點翠嵌珠的鳳釵。
我震驚地盯著那支釵,猛地抬眼對上柳若薇挑釁的目光。
“你為何要構陷我?”
待我回過身來,入目皆是旁人投來的嫌惡目光,似要將我從頭到腳細細審視。
尤其是沈硯之,他緊蹙著眉,眼底滿是對我的厭棄。
我本能地朝他辯解道:“這物並非我所取!”
可我的辯解,在這明晃晃的“證據”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緊接著,柳若薇撿起發釵,哭得愈發傷心。
“這支釵對我有多重要,清漪姐姐怎會不知?怎能偷去呢?”
“我原以為清漪姐姐在牢裏已改過自新,沒成想還是這般為了錢財不擇手段,往後我可不敢再與你一同當差了......”
柳若薇這寥寥數語,令滿座皆麵露難色。
那位山羊胡掌櫃率先打破僵局,
“沈掌櫃,這筆生意還是算了吧!”
撂下這話,便帶著隨從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雅間。
我欲追出去辯解,沈硯之卻陡然揚手,一記耳光重重摑在我臉上。
迎著我的目光,他眼中沒有半分悔意。
“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貪財忘義之徒!”
“我攜你同行,豈是為了縱容你行竊!”
沈硯之寥寥數語,便將罪名坐實。
他當真不明白我的為人?
難道連我當年蒙冤入獄的緣由,也拋諸腦後了?
瞧著他眼中熊熊燃燒的怒意,我深知辯解已是徒勞。
唯有自嘲地扯動嘴角,
“既如此,你大可報官。”
他蹙眉看向我,卻始終未有動作。
在這漫長的對峙中,我仿佛重新認識了眼前之人。
須臾,沈硯之嗤笑一聲,
“無藥可救!”
旋即轉身,親手為柳若薇簪上發釵,溫言軟語地哄著她離去。
雅間內,隻餘我形單影隻,以及一片淩亂狼藉。
我默然收拾起散落的物件,毅然決然地朝驛站而去。
夜色深沉的驛站裏,正欲請驛卒捎信辭去綢緞莊差事時,卻先收到沈硯之的傳信。
字裏行間皆是盛怒:
【往後不必再來綢緞莊,回府閉門思過!】
看著這荒謬的指令,我唯有苦笑。
不假思索地喚驛卒取來筆墨,寫下:
【沈硯之,願你與柳若薇琴瑟和鳴,永結同心!】
【和離書白紙黑字你我已簽下,我不願再與你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