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庶妹很喜歡跟我雌競。

有侍衛傾慕我，她故意把我化醜。

“姐姐，我來幫你描眉吧”

有公子請我去茶樓，她就把我搞得滿身臟汙。

“哎呀，姐姐你太不小心了，我替你去吧。”

後來她和太子私會被我撞見後，和太子聯手把我做成人彘。

......

窒息感還未散盡。

我猛地睜開眼，沈清柔捧著藥碗立在床邊。

“姐姐總算醒了！”

她撲過來時，眼底的紅痕恰到好處，

“方才摸你脈息都弱了，清柔真怕......”

“不過是嗆了口水，妹妹何必如此驚慌。”

我撐起身子。

喉間泛起的腥甜讓我想起上一世。

地牢裏，沈清柔穿著鳳袍。

笑著告訴我，

就算我是京城第一貴女也還是隻能跪在庶女腳下，

我竟不知那個純良的妹妹心理扭曲到了這種地步。

“姐姐還說呢。”

她往我手裏塞了顆蜜餞

“昨日在池邊，若不是姐姐伸手拉我，也不會自己掉下去......”

我含著蜜餞的舌尖微微發顫。

她假意失足，我伸手去扶，卻被她狠狠拽進水裏。

等我嗆得昏天黑地被人撈上來時，她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所有人都誇她重情重義，反倒是我這個嫡姐，成了不懂事的。

“妹妹說的是。”

我順著她的話頭，

“是我沒站穩。”

沈清柔果然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她以為能藏住她眼底的狼子野心，卻不知我早已不是那個總以為錯在自己的姐姐了。

那年宮宴，她故意將參湯潑在我的錦裙上，

對太子說是我自己打翻的，轉頭和我解釋怕被人詬病，

我就傻傻地應下了。

“姐姐身子剛好，還是先喝藥吧。”

她端起那碗藥汁。

上一世我喝了整整半年這種“補藥”，

傷了肺腑，身體每況愈下。

“剛醒著反胃，等會兒再喝吧。”

我推開藥碗，看到腕間阿玦送我的玉鐲。

恍惚間，一切撥雲見霧。

每次我被她設計，都是阿玦第一時間來救我。

就連那次我被誣陷偷了太後的東珠，

也是他徹夜在禦花園裏找到了被沈清柔藏起來的贓物。

可這些，沈清柔都換了說辭。

她說救我的都是那個府門侍衛，

就算身份懸殊可人家都是拚命救我何嘗不是一樁美談，

我便傻傻地信了，一次次錯過阿玦的示好，傾心於侍衛。

直到最後那晚，地牢的門被踹開時。

我看見阿玦渾身是血地衝進來。

他顫抖地抱起我，說他又來晚了，責怪自己做的不夠好。

我那時才恍然大悟，阿玦重活一世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後來他抱著我的屍身坐了三天三夜，最後在我墳前飲了毒酒。

“姐姐在想什麼？”

沈清柔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明日玲瓏閣新到了南珠，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上一世，就是這次玲瓏閣之行。

她故意引我撞見太子私會，惹得太子震怒她再出來解圍。

若不是阿玦後來替我打點，我恐怕早被那殘暴的太子開刀了。

她見我遲疑，

“姐姐若是還在生我的氣，清柔就......”

“傻妹妹。”

我笑著打斷她，

“不過是去買珠釵，姐姐怎會不答應。”

沈清柔眉眼彎彎的樣子，倒真像極了春日裏無害的柳絮。

可我知道，這柳絮裏藏著的，是能紮進人心裏的毒刺。

她又說了幾句貼心話，才捧著空藥碗離開。

我望著她的背影，將那張粉箋捏得發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