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當晚,我沒有收到季懷安的任何消息。
隻有手機屏幕上體重秤的又一條消息。
【97斤】
篤篤篤。
我媽站在門框旁,見我握著手機哭到眼睛浮腫。
心疼地將我摟緊懷裏,安撫道:
“冉冉,媽在呢。”
“人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這對狗男女上鉤了。媽不會讓我女兒白受欺負的。”
我將頭埋進我媽懷裏,哭了個昏天黑地。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我終於收到了季懷安的求和消息。
他還是不願意把白蕊開除,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我將就。
【十年了。欣冉,你也該學會長大了。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都由著你心意的。我也是個男人,也需要喘息的機會。】
【白蕊才剛畢業。我現在把她開了,你讓她怎麼生活?】
【你就當是發發善心,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跟她保持距離的!】
麵對季懷安這樣避重就輕的保證,我氣得當場就要打電話罵過去。
但想起了我媽的計劃,還是回道:
【好。】
季懷安見我讓步,以為我到底還是舍不下這十年的感情,更加得寸進尺。
體重秤上原本一周一次的【98斤】,逐漸變成了三天一次,到現在我幾乎天天都能收到【98斤】的後台數據。
從一開始的氣憤、失望、痛苦,到現在我隻剩好笑地搖了搖頭。
因為從第三天的時候,我媽的律師就給我發來消息。
【項目現在正關鍵,資金流動太大。白蕊已經禁不住我們安排的人誘惑,開始利用職務便利,吃采購的大額回扣了。季懷安根本沒有進行合規的審查。】
【按照這樣的速度,他們倆最慢一周內就能達到判刑標準。】
熬到下周一的時候,我帶著律師主動推開了季懷安的辦公室門。
我進來的時候,白蕊正跨坐在季懷安的大腿上,兩個人親吻得難舍難分,嘴唇邊還泛著詭異的水色。
見我來了。
季懷安也隻是微微愣了一下,將白蕊推了下去。
我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
“分手吧。”
季懷安理了理淩亂的衣領,反倒是皺著眉頭,訓斥我的不懂事:
“欣冉,別意氣用事。”
“十年了,連婚宴都訂好了。你怎麼說分手就分手。”
隨即,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蕊。
朝我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兩句:
“我跟你保證,我和白蕊不會搞出孩子來。”
“以後,我在外麵努力工作,你在家裏安心享福做富太太。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盼望的嗎?有些事情,別太較真了。”
白蕊連衣領都沒理,反倒是大大方方露出脖頸出明顯的吻痕。
戲謔地打趣我,說道:
“是啊,較什麼真呢?”
“您要是像當初教我敲門一樣,今天也敲個門。說不準,就不會看見了。”
我看了一眼季懷安,態度堅決:
“分手不是結婚,我單方麵說分手就是分手。”
“至於婚宴,我早就退了。”
說完,我朝身後的律師微微抬手,想要取來證明他們職務侵占的文件。
誰知道,我剛一抬手。
季懷安就一把將白蕊護在懷裏,還以為我會像上次一樣對她動手。
我苦笑。
隻覺得胸膛處空蕩的厲害,不是不疼。
而是已經疼到麻木了。
二十歲的季懷安,一貧如洗。會用草編的戒指跟我求婚。
“欣冉,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而現在。
三十歲的季懷安,行業新銳。懷裏卻護著另外一個女人,用警惕厭惡的眼神防備著我。
“你又想對白蕊動手!我告訴你許欣冉。這十年,我早就受夠你的公主病了。”
“我這麼努力工作就是想讓你過上好日子。現在周董事長馬上就要提拔我了,我當上總裁,你不就能在家享清福了?”
“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日子,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
一句接一句的質問。
像是重重地落下的巨錘,把這十年的感情砸得半點不剩。
我長歎了一口氣,徹底對眼前的這個人死心。
吩咐律師道:
“把門口的警察請進來吧。”
季懷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我:
“警察?你報什麼警!這可是在公司,鬧大了你和我麵子上都不好看。”
“再說了,警察不管這些私事!”
我冷淡地看著他,嗤笑一聲道:
“私事?”
“也對,你和白蕊出軌的確隻能算私德敗壞。我拿你沒辦法。”
“可有沒有想過,你口中那個‘馬上要提拔你的周董事長’,是我媽!”
聞言,季懷安和白蕊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