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季懷安猶豫半晌,終究還是留在了辦公室。
隻是這一次沒坐在我的身邊,而是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長歎一口氣,無奈地勸道:
“你沒必要這麼刺激小蕊。”
“她隻是......”
聽到季懷安還在為白蕊說話。我氣得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行把所有情緒壓下去,但肩膀卻抑製不住地抖動,眼神裏滿是憤怒和失望:
“隻是什麼,你也知道後麵的話說不出口嗎?隻是對你有想法,還是隻是她跟你有點不清不楚?”
“季懷安,你知道我是什麼性格。我寧願餓得冒酸水,都不會吞下一碗夾生的飯。”
“把她開除。”
季懷安沉默著,看得出來他糾結的不行。
喉頭動了又動。
就在他馬上要開口的時候,白蕊突然敲響了門。
“嫂子,剛剛聊了那麼久也挺累吧。”
“我回來的時候,正好去茶水間準備了點喝的。咱們邊喝邊說吧!”
季懷安應了一聲。
白蕊頂著雙通紅的雙眼,向沒事人一樣進來了。甚至還能笑著,殷勤地把手上的東西往我們麵前遞。
我掃了一眼白蕊手上拿著的東西,說道:
“不用了。”
“他不喝從來奶茶的,換成咖啡吧。”
我的話剛說完,季懷安的手就熟稔地將奶茶接了過來。
這是赤裸裸地在打我的臉。
白蕊得意地笑了笑,暗戳戳地朝我炫耀道:
“季總喝的。”
“上個星期,我陪著季總出差,就拉著季總嘗了嘗。他也覺得好喝,現在還跟著我們一起點下午茶喝奶茶呢。”
“畢竟這人的口味不是一成不變的。得要多試試才知道,對吧?”
連傻子都聽得出來這是宣戰的話。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
出軌向來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兒。對我來說,比起白蕊在這裏上躥下跳的挑釁,季懷安這樣猶豫的態度更讓我生氣。
不站隊。
就是已經是站隊了。
我的目光緊緊盯著一旁的季懷安,追問道: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季懷安糾結地看著我,又看了看紅著眼的白蕊。也隻是悶悶地回答道:
“欣冉,你讓我想想。”
我根本沒給季懷安在那裏權衡利弊的時間。
想什麼?
有什麼好想的。想我跟白蕊選哪一個嗎?
當季懷安腦海裏出現這個念頭的這一刻,我在心裏就已經給他判了死刑了。
十年的感情,還要想一想。
何其諷刺。
“我隻給你五秒。五、四、三......”
就在我倒數的時候。
一旁的白蕊極其做作地碰掉了我麵前的茶杯。滾燙的茶水瞬間澆上我的裙擺,燙得我直皺眉,忍不住低聲呼痛。
我“騰”地一下站起身,指著白蕊的鼻子。質問道:
“你故意的?”
白蕊瑟縮了一下,裝得一臉無辜:
“我......我是不小心的,想給你加點茶水來著。對不起,嫂子!”
“再說了,季總既然不想回答,嫂子你就別逼他了。還是先喝點水冷靜一下吧!”
我看著被白蕊捧起的茶杯。
對這個死綠茶也算是忍夠了,直接撕破臉。
一把接過茶杯,就扔在她的腳邊砸得稀碎。
季懷安條件反射似得將白蕊護在身後,反倒抬高音量,說起我來:
“許欣冉,你有完沒完!”
“白蕊也不是故意的,你還想打人不成!”
我的嘴角扯出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眼神像淬了冰的玻璃渣,直直地刺向麵前相依的兩個人。
強壓住眼眶中的酸澀,說道:
“季懷安,要麼你開除她,要麼咱倆分手。”
我拎起包,抬腿就走。
從始至終,身後也隻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
季懷安,沒有追出來。
我低頭看向自己緊緊攥著的拳頭,隻覺得此刻連呼吸的都是痛的。
曾經看我一皺眉就心疼得不行的男人。
此刻,卻擋在我麵前,對我被燙傷視而不見,將凶手護在身後。
我突然好恨季懷安。
也突然恨自己,這十年,傻傻付出的真心。
我原以為一段感情要靠兩個人的好好經營。
直到現在才發現。
其實愛到最後,全靠良心。
我胡亂地摸了兩把眼淚,沒有離開公司,反而是直接上了頂樓。
董事長辦公室的秘書認識我。
微微站起身朝我鞠躬後,目送著我進去。
我敲了敲了辦公室門。
“進!”
我推開門的瞬間,眼淚和委屈噴湧而出。
“媽,不用栽培季懷安了。”
“是我看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