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想通了?”電話那頭,馮父聲音裏壓著激動。
“嗯。”馮瓷喉嚨發澀,“可離婚要雙方簽字,現在公司都在他手裏握著,他也不可能會輕易答應......”
“傻囡囡,”馮父笑了,“你隻管開心,其他的事,爸爸早就備好了後路。”
結婚前,馮父專程送他們去法國注冊。
法文的登記文件裏暗藏一條:
一旦馮瓷主動提離婚,顧景淮不僅淨身出戶,婚姻關係也自動無效。
“文件公證大約要一個月,你這段時間在國內收拾好東西,等爸爸來接你回家。”
馮瓷握緊手機,重重應了一聲:“好。”
第二天,馮瓷出院。
她前腳剛踏進由馮家出資購買的婚房,後腳就聽見門鎖轉動。
顧景淮摟著林悠悠的腰走了進來,兩人姿態親昵,仿佛這裏才是他們的家。
看到馮瓷,顧景淮眼神一暗,語氣冰冷如刀:“你回來得正好。”
他扶著林悠悠在客廳沙發坐下,轉頭對馮瓷下達命令,“悠悠身體弱,需要靜養。從今天起,她住在這裏。你,搬到客房去。”
話音剛落,林悠悠便虛弱地靠進顧景淮懷裏。
她柔弱地開口:“哥哥,別為了我和馮瓷姐吵架......我隻是,有點頭暈。”
顧景淮立刻低頭安撫。
再抬眼看向馮瓷時,目光裏已沒有絲毫溫度:“還愣著幹什麼?”
馮瓷站在原地,看著這對登堂入室的“兄妹”,一股冰冷的怒火從心底竄起。
“住我的房,睡我的床......下一步,是不是還想坐我的位置?”
她目光銳利地掃過林悠悠瞬間僵住的臉,最終定格在顧景淮陰鷙的眉眼上。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顧景淮,你是不是忘了——狼養得再熟,也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而這裏,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窩。”
丟下這句話,馮瓷無視背後男女錯怔的眼神,轉身回房。
她狠狠睡了一覺。
傍晚時,抵達法國的馮父打來視頻。
“囡囡乖女,小臉怎麼那麼白?”
馮瓷下意識擋了自己的臉,“爸爸,我沒事的。”
“我就知道顧景淮那個混蛋照顧不好你,”馮父心疼女兒,“爸爸這趟來法國,不僅要處理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還給你準備了另外兩件驚喜,等我回去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在此之前,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馮瓷心裏淌過暖流。
她聽從馮父的交代,打算下樓先把燕窩花膠等珍貴補品拿出來補補流產後的虛弱。
馮瓷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聽見林悠悠嬌滴滴的聲音。
“哥哥,這些銀耳怎麼看起來紅紅的,是過期了嗎?”
她快步走近,隻見林悠悠正捧著一罐通體血紅的燕窩——
那是她父親從南洋重金拍回的頂級血燕,有價無市。
“放下。”馮瓷聲音冷冽。
林悠悠手一抖,險些摔了罐子。
她立刻委屈地望向剛走進來的顧景淮,“哥哥......我、我看這東西顏色紅得嚇人,放在角落裏,還以為是變質發黴了,怕吃了對大家身體不好,想幫忙處理掉......我不知道馮瓷姐這麼介意。“
“發紅過期?”馮瓷扯唇冷笑,“沒人教過你,別人的東西別亂碰嗎?這是血燕,一盞的價格,夠你當年在理發店彎腰洗三個月頭。”
在馮瓷將顧景淮從地下拳館帶走時,也一起帶走了林悠悠。
如果不是她砸錢砸人,林悠悠恐怕還在理發店裏做洗頭妹。
每天被鹹豬手客人揩油。
“馮瓷姐,你......你怎麼能拿我的出身來傷害我呢?”
林悠悠眼淚說來就來,“我是孤兒,哥哥也是孤兒,我們不比你們命好出身好,我們隻有彼此。你現在這樣嫌棄我,豈不是也是在嫌棄哥哥?”
馮瓷從她手中拿回雪燕瓶,嫌棄般地抽出廚房濕巾,“什麼東西都還沒開始吃呢,你怎麼就張嘴拉了呢?”
她用擦拭了燕窩瓶身的濕巾又遞給了林悠悠,“喏,嘴那麼臟,要擦擦嗎?”
“夠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斬斷對話。
顧景淮一步上前,身影籠罩下來,帶著地下拳館裏那股血腥的壓迫感。
他直接從馮瓷手中抽走燕窩,隨手丟給林悠悠,“喜歡就拿去。”
他垂眸睨著馮瓷,“馮瓷,這家裏的一切,包括你,現在都由我說了算。”
馮瓷氣血上湧,伸手去搶:“還給我!”
顧景淮卻下意識地伸手格擋。
他並未用全力,但馮瓷剛經曆流產,身體極度虛弱。
被他手臂一帶,踉蹌著向後倒去,後腰重重撞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料理台邊緣。
馮瓷眼前一黑,劇痛瞬間從腰部炸開,蔓延至全身。
她耳邊最後傳來的,是顧景淮似乎帶著一絲慌亂的怒斥:“馮瓷!你又在耍什麼花招?你快點起來......”
話音未落,馮瓷已失去意識,軟軟地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