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儲物間回來,裴寂言見我臉色不好,試圖補償,
“雲晞,我知道你委屈了。”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
“下一個在《自然》期刊上發表的論文,我會把你列為第一作者。”
這是多少研究員夢寐以求的榮譽,
可在我聽來,卻無比刺耳。
他以為用這種利益,就能彌補對我專業性的踐踏和不信任,
我還沒說話,去而複返的蘇念瑤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看著裴寂言遞給我的文件,她眼神瞬間變得怨毒無比。
她快步走過來,一把搶過文件摔在地上,尖叫道,
“舅舅!你憑什麼把這麼重要的機會給她!”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之間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就是個靠身體上位的學術妓女!”
惡毒的詞彙從她嘴裏不斷冒出,我甚至懶得反駁。
裴寂言被她鬧得頭疼,卻還在哄她,
“念瑤,你別亂說,這是雲晞應得的......”
“我不管!舅舅你偏心!你就是被這個狐狸精迷住了!”
蘇念瑤抱著裴寂言的手臂又哭又鬧,撒著嬌把他從辦公室拉走,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
裴寂言不再是那個我曾仰望的、純粹的科研領路人。
當年我的家族蒙受不白之冤,是他頂著所有壓力,破格將我招入團隊,
他曾對我說:“雲晞,我們的目標是一起做出改變世界的研究。”
那時的他,眼中閃爍著對科學最純粹的光,
而現在,那光芒被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徹底掩蓋。
幾天後,研究所與軍工巨頭天擎工業舉行技術交流晚宴。
我是核心技術的負責人,自然必須出席。
裴寂言帶著蘇念瑤一同前來,
在如此嚴肅正式的場合,蘇念瑤竟穿著一身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性感短裙,
緊緊地貼在裴寂言身邊,像個妖豔的掛件。
晚宴進行到一半,輪到我向天擎工業的總工程師——陳總,
講解我們新型材料的核心數據。
我正說到關鍵部分,蘇念瑤突然天真爛漫地插了一句嘴,
“雲晞姐真的好厲害哦,這麼機密的數據都能倒背如流。”
她嬌滴滴地說:“該不會是把這些機密當成枕邊故事,每天晚上講給別人聽吧?”
話音落下,整個包廂的空氣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曖昧而古怪。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汙蔑,
將我的專業成果歸結於我通過不正當關係得來,
裴寂言臉色一變,低聲嗬斥:“念瑤,別胡說!”
可他那點力道,在眾人聽來更像是情侶間的嗔怪,反而讓場麵更加尷尬。
蘇念瑤委屈地癟了癟嘴,假裝殷勤地站起來。
她端起桌上一壺剛剛續滿,還冒著滾滾熱氣的紅茶,
“哎呀,我說錯話了,我給雲晞姐和陳總賠罪,我來給你們添茶。”
她端著茶壺,搖曳著身姿朝我走來,
就在經過我身後的瞬間,她腳下的高跟鞋不經意地一崴。
整個人朝我撲了過來。
滿滿一壺滾燙的茶水,不偏不倚,
盡數澆在了我攤開在桌上的珍貴手稿,
和我正按著手稿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