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知晴指尖捏著幾張燙金封邊的黑卡,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座椅靠背,眼尾上挑的瞬間,穩穩坐在了陸知衍身後的空位上。
周遭的抽氣聲幾乎是同步響起,議論聲像細密的針,紮進許惟昭的耳朵裏。
“這人誰啊,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湊著陸總的身?”
“她好像是個主播吧,最近網絡上小有名氣。”
“瘋了吧?沒聽說陸總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上次有個明星蹭他外套,第二天就被雪藏了!”
“噓!陸總臉色都沉了,等著看她怎麼收場!”
許惟昭攥著裙擺的手猛地收緊,還沒等她移開視線,就見趙知晴在座椅下微微抬腳,細高跟的鞋尖不經意蹭上他裸露的腳踝,隨後若有若無地撞了上去,笑得勾魂奪魄。
陸知衍的眸色驟然變深,手指微動,卻沒阻攔她,隻是喉結滾動了一下,任由她動作。
許惟昭猛地別過臉,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直到主持人高聲呼喊,她才勉強回神。
“在此感謝陸先生的支持,能讓我們一起見證今晚的鎮展之寶!”
壓軸的展品被推上來時,全場的目光都聚了過去——那是一條禮裙,象牙白的緞麵綴著細碎的珍珠與水鑽,在燈光下泛著柔光,是百年前英國愛德華七世為妻子亞曆山德拉王後定製的孤品,全世界僅此一件,裙擺內側還繡著兩人名字的縮寫,寓意“此生唯一的偏愛”。
許惟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曾在博物館畫冊上見過這件禮服的複刻圖,當時還和陸知衍笑著說,能穿上它的人,一定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寶。
下一秒,陸知衍就要上台。
“八千萬。”
趙知晴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她側頭看向陸知衍,眼底帶著挑釁的笑意,“陸總,這裙子襯我膚色正好,不如割愛?”
陸知衍的臉色沉了沉,語氣冷得像冰:“一億。”
“一億五千萬。”趙知晴寸步不讓,甚至故意往他身邊湊了湊,“我老公說了,隻要我想要,多少錢都願意給。”
陸知衍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突然對主持人抬了抬下巴。
主持人瞬間激動得聲音發顫:“陸先生!陸先生點亮天燈!‘鎮展之寶’歸陸先生所有!”
掌聲雷動中,陸知衍轉頭看向許惟昭,眼底的冷意瞬間褪去,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等我,給你拿專屬禮物。”
許惟昭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又對上趙知晴投來的、帶著嘲諷的眼神,隻覺得心臟疼得喘不過氣。
她強撐著站起身,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短信:【二樓衛生間。】
女衛生間裏彌漫著淡淡的香氛味,隔間門大多虛掩著,許惟昭剛走到走廊盡頭,就聽見最裏間傳來壓抑的聲響——女人嬌媚的喘息混著男人低沉的喟歎,狠狠紮進她的耳膜。
她僵在原地,腳步像灌了鉛般沉重,眼睜睜看著那扇隔間門留著一道縫隙,趙知晴靠在陸知衍懷裏,聲音又軟又媚:“我穿這裙子是不是比她好看多了。”
“好看。”
許惟昭站在隔間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她看著縫隙裏交纏的身影,掛在趙知晴身上的衣服——那條裙子,正是陸知衍說要給她的“此生唯一的偏愛”。
趙知晴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強烈的痛意襲來,她再也撐不住,轉身踉蹌著逃離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