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懷安取回了藥,我們站在走廊盡頭。
我盯著那枚小藥片。
他先是背對著我有些煩躁,而後又看向我手裏的藥。
我頓了頓往嘴邊送。
心裏想著:
藥流手術之後應該吃點什麼呢?需要補氣血吧。
雞湯?但會不會太油膩?
聽說要清淡。
附近有沒有好喝的小米粥鋪子?
嗯,還要問問醫生有沒有忌口的,辣椒肯定不行。
“真真!”
他打斷我的思慮:
“你…不心疼嗎?你怎麼沒有一點別的想法?傷心?難過?恨我?”
我抬眼看他。
他臉上還維持著溫和神色,但眼神深處有點亂。
我扯了一下嘴角,做出一個類似笑的表情,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出來:
“懷安,我沒想別的,我隻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很乖的。”
裴懷安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複雜,忽然他一把扯過我手裏的藥片,摔在地上。
“睜眼說瞎話,你什麼都沒想?那你哽咽什麼?你哭什麼哭?沒出息!這藥我們不吃了!”
他轉頭對周晴熙說:
“我去跟我爸解釋!”
周晴熙還是沒有表情,冷冷地看著他跑出醫院。
而我卻撿起藥片送進嘴裏。
然後對周晴熙笑了笑。
剛才裴懷安問我為什麼沒有別的想法。
因為在他點頭同意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壞掉的收音機。
他想聽的頻道,已經停播了。
下午,藥開始起作用,肚子裏麵像有把鈍刀在攪。
一下,又一下,越來越重。
我蜷在沙發裏,額頭抵著膝蓋,全是冷汗,一點力氣都沒有。
裴懷安沒回來,他說去找他爸“解釋”。
這時敲門聲響起,我撐著去開門,門外站著他媽。
“顧小姐,我想和你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