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電話再次被無情掛斷。

我咬著牙，拖著劇痛的腳踝，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王釗派人盯著我，不允許我乘坐任何交通工具。

我走了整整兩個小時。

終於走到那家金碧輝煌的會所門口。

迎賓像看乞丐一樣看著我額頭的血跡和狼狽的樣子，試圖阻攔。

我報出周肆然的名字。

他們立刻變了臉色，恭敬地讓我進去。

推開 888 包廂厚重的門。

震耳的音樂、嗆人的煙酒味、男女的嬉笑浪語瞬間將我吞沒。

我抬眼，看見周肆然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林書瑤幾乎整個人坐在他腿上，正摟著他的脖子，熱烈地親吻他。

周圍的人在起哄，在叫好。

我的出現，像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看向我，目光裏充滿了驚訝、鄙夷和看戲的玩味。

周肆然緩緩推開林書瑤，視線落在我身上。

看到我額頭的傷和狼狽的樣子，他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化為更深的嘲諷。

“讓你買點東西，怎麼搞成這副鬼樣子？真晦氣。”

林書瑤靠在他懷裏，嬌聲笑道：“肆然，她是不是故意弄成這樣，來惹你心疼的啊？”

我的心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疼了。

我一步一步，拖著傷腿挪到他麵前，把東西扔在桌上，伸出手。

“項鏈還我。”

周肆然挑眉，像是才想起這回事。

他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將煙圈緩緩吐在我臉上。

嗆得我忍不住咳嗽。

“還給你？你遲到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東西我看著礙眼，扔垃圾桶了。估計......已經被保潔收走了吧。”

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是媽媽的骨灰！

我像瘋了一樣，轉身就往外衝。

我找到了會所後巷的垃圾集中處。

垃圾桶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餿臭。

我沒有任何猶豫，撲了上去，瘋狂地翻找。

汙穢的垃圾沾滿了我的雙手和衣服，額頭的血滴落進去，我也毫無所覺。

找不到。

哪裏都找不到。

媽媽......對不起......

我跪在肮臟的地上，絕望地嗚咽。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