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周一哲重逢那天,我正穿著製服和客戶吵架。
“不給錢我就不走,死瓢蟲,叫美女上門不給錢?”
“等你老婆回來,看是你丟人還是我丟人?”
“啪——”
門關了,幾張大鈔甩出來。
我蹲在地上撿錢,周一哲拿著保時捷鑰匙看我。
“林溪,你寧願騙人被打死,也不回來求我是吧。”
身後傳來客戶的罵聲,
“神經病,老子叫的美女上門,不是美女上門維修!”
......
我扯了扯身上的電工製服,收起電筆。
“那我被打,你會救我嗎?”
我不會被打,我可是電工。
周一哲沒答,我們已經分手一年,救不救都行。
“你就靠每天騙人生活?”
是的。
這一個月,我靠“擦邊”賺錢。
每天在發放“美女上門”廣告,實際後麵寫著小字“維修”。
等有人加我,我就上門。
一般人怕事情鬧大,不用十分鐘,就能拿到幾百塊錢。
這辦法有點危險,但來錢很快。
是的,我需要錢,很需要很需要。
我撿完錢,站起身。
“賺錢嘛,不丟人。”
周一哲的臉色難看。
他一言不發,拽著我的手腕就把我往車庫裏拖。
力氣大得嚇人,像要把我骨頭捏碎。
“你放開!周一哲!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掙紮著,工具包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把我塞進副駕,車裏的高檔香薰味瞬間包裹了我,和我格格不入。
“地址。”
他言簡意賅,語氣冰冷而平靜 。
“不用你管。”
他看我一眼,不管不顧踩下一腳油門,車子猛地衝出去。
我們之間陷入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窗外綠化帶樹木不斷倒退,我想起一年前,我也是在這個位置。
我笑著對他說:
“我們分手吧 。”
“我愛上了別人,一個比你更有錢的男人。”
當時他也是這樣,沉默著緊繃下巴。
隻是沒有現在這麼平靜,眼裏多了幾分破碎與難以置信 。
如今想來,我當初的謊言 ,和今天的“美女上門維修” ,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
都是騙局。
都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