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剩下的三條命變成兩條。
等我醒來,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心痛,因為心已經沒了。
這樣也好。
至少我會真的麻木,真的不再為他而哭。
我坐在床上,默默聽著樓下的談話。
“那種程度的毒藥真吃了,別說孩子,大人也保不住啊。”
“是啊,太假了。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咱們別管了。”
管家和醫生的聲音化成灰我也認得。
我冷笑一聲,掏出手機,發送短信。
然後掀開被子,穿衣下樓。
餐廳裏,吃了狐心的杜媛媛精神煥發,摟著蘇兆言的胳膊撒嬌。
“言哥,我想要蘇夫人那串瑪瑙項鏈,你幫我要嘛。”
我摸摸脖子上的紅瑪瑙,斂下目光。
這串項鏈,是蘇兆言父母送給我們的結婚禮物。
當年,身為風水先生的蘇父算出我與蘇兆言的緣分。
喜笑顏開迎我進門,希望我能幫蘇兆言的度過死劫。
我本就是來報恩的,即便他不說,我也會做。
而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
我取下項鏈,扔給蘇兆言。
杜媛媛見我如此爽快,得寸進尺。
“言哥,明晚的聚會,我能一起去嗎?”
蘇家聚會,如果蘇兆言帶著她,無疑是把我的臉麵往溝裏扔。
我沒有反應,打開冰箱倒牛奶喝。
誰想剛喝一口,我的舌頭就像被硫酸潑過,疼得我趕緊吐出來。
摟著杜媛媛溫柔親吻的蘇兆言瞥我一眼,懶懶說:
“誰讓你動媛媛的牛奶了?惡有惡報,你也嘗嘗毒藥的滋味。”
嘴裏的肉都毒藥腐爛,我痛得蹲在地上,艱難地用法力驅毒。
蘇兆言沒理會我的慘狀,咬著杜媛媛的耳朵。
“去她房間找條你喜歡的裙子,明天我帶你去。”
“你肚子懷裏的可是我蘇家的小少爺。”
杜媛媛得意得不行,哼著歌開心地上樓翻我的衣櫃。
我好不容易緩過來,手扒著桌子撐起來,長舒一聲。
望著我難受的背影,蘇兆言雖然痛快,心裏卻閃過一絲疑惑。
我雖對他百依百順,但不至於被挖了心也不吵不鬧。
他皺緊眉頭,喚我一聲。
“白恬——”
“言哥!”
換好衣服的杜媛媛下樓打斷他,飄飄然轉一圈。
“好看嗎?我在最裏麵的櫃子找到的。”
我猛地回頭,她身上典雅的古樸長裙刺痛我的眼。
“誰準你穿這件的!給我脫了!”
我大步上前,扯住杜媛媛,爆發了這麼多天來的第一次怒火。
見慣我逆來順受的杜媛媛被我的樣子嚇到,立時哭了出來。
蘇兆言麵色鐵青,大喊著讓我放手。
我沒理會他的吼叫,依舊抓著杜媛媛。
暴怒的蘇兆言跑過來一腳踢倒我,將杜媛媛身上的裙子撕了個粉碎。
“蘇兆言!你這個瘋子!你還我裙子!”
我崩潰地撲上去撕打他,身體卻被契約反噬,痛苦地倒在地上。
早在前世,我就為我們種下契約。
倘若我傷他分毫,我必遭十倍反噬。
那時,我害怕有一日我會傷害我的救命恩人。
如今,這個人壓在我身上,掐住我的臉,目眥欲裂。
“說,這是誰送你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