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皇帝召我和謝雲諫入宮。

馬車上，謝雲諫臉色沉重囑咐我。

“別在陛下麵前胡說我和雲娘的事情。”

我低頭，眼角有些發酸。

剛剛看到的一幕在腦海揮之不去。

臨行前，謝雲諫前去了雲娘的主院。

我分明看見兩人相擁，情深意濃。

“雲娘，情若擇錯覆水難收，我願與你共濟同舟。”

我的丈夫給別的女人立下誓言。

而我則成了局外之人。

謝雲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我的記憶忽地被拉遠。

從一年前加官進祿，青雲直上後，他開始去樂坊尋歡作樂。

日日後半夜才回府，身上是脂粉混合的甜膩氣息。

那時我總在想，等我長大一點，等我能把自己交給他。

謝雲諫就不會再找外麵的女人。

直到三年後的春獵大典，他將雲娘拉在了身後，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才驚覺他眼裏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

“梔微，懂事一點，多學學雲娘體貼溫柔，這府裏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謝雲諫清冷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沒說話。

很快到了皇宮。

禦書房內，謝雲諫候在門外。

皇帝與我私談。

“聽說謝尚書迎了位樂伎進門，他是不是冷落你了？”

“不如你與他和離，日日在宮中為朕解悶？”

“朕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皇帝粗糙的手覆上我的肩膀，神情曖昧。

我一陣雞皮疙瘩，不動聲色地躲開。

“梔微沒有這個福氣。”

我表明態度以後我不會來宮中誦經。

皇帝意味深長。

“你會後悔的。”

接著謝雲諫被召進了殿內，我沒等他，乘上馬車回了府。

傍晚，謝雲諫滿頭大汗地來到我的別院。

想來是走回來的。

“虞梔微！”謝雲諫氣急敗壞。

我好整以暇地飲茶。

謝雲諫死死看著我。

“陛下召我入殿內對我的態度大相徑庭，定是你前腳誣名了我和雲娘！”

“你的心腸怎麼如此狹隘！”

我沉默地笑了，原來他以為我去皇帝麵前告狀了。

我輕聲道：“我沒有。”

他諷刺地笑了。

“不就是沒有為你賀生辰，至於嗎？”

“虧你還為前朝公主，滿嘴謊言，虛偽至極。”

“你母後若是知道你如今的模樣，定是死不瞑目。”

他摞下狠話拂袖離去。

我捏緊了衣角，點開燭燈，寫下了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