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為了救弟弟的命捐出了一個腎,術後身體虛弱被迫調到輕鬆崗位,工資從一萬二降到七千。
沒想到全家人不但不感激,反而開始嫌棄我“沒用了”,說我拖累了整個家庭。
父母嫌我寄回家的錢少了,弟媳怨我不能熬夜幫她帶孩子,弟弟更是覺得我總拿捐腎的事“道德綁架”他。
“你現在就是個廢人,還總拿捐腎說事!”弟弟林誌強指著我的鼻子罵道,眼神裏滿是嫌棄。
“就是,誰讓你非要捐的,現在三天兩頭裝病博同情。”弟媳張麗萍雙手抱胸,一臉刻薄地冷笑。
“別人家女兒越老越有出息,你倒好,越活越回去了!”母親的話像刀子一樣紮進我心裏。
我站在那裏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心如刀絞。
這就是我用半條命換來的“感激”嗎?
1
刀口的位置,像有一根燒紅的鋼針在裏麵反複攪動,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尖銳的刺痛。
我扶著冰冷的廚房台麵,額頭上瞬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眼前陣陣發黑。
隻是想把掉在地上的一個蘋果撿起來,這個曾經不費吹灰之力的動作,此刻卻成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姐,你能不能快點?一個蘋果都撿不起來,磨磨蹭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八十了。”
弟媳張麗萍的聲音尖銳地從客廳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不耐煩。
她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刷著短視頻,手機裏傳出陣陣刺耳的笑聲,與我這裏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
我咬著牙,深吸一口氣,試圖再次彎腰。劇痛讓我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
“麗萍,我剛動完手術才一個月,醫生說不能猛地彎腰,傷口會撕裂。”我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乞求。
“行了行了,又是醫生說,天天拿醫生當聖旨。”她連頭都懶得抬,視線依舊黏在手機屏幕上,“誰家割個腎像你這麼金貴的?你就是太嬌氣了!”
她終於舍得放下手機,趿拉著拖鞋走過來,卻沒有扶我一把的意思,反而一腳把那個蘋果踢到了牆角,像是踢開一件礙眼的垃圾。
“我給你找的那個老中醫不是說了嗎,你這就是氣血虛,得多動動,活動開了才好得快。天天躺著,人都要發黴了。”
這時,弟弟林誌強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他穿著我給他買的名牌睡衣,頭發亂糟糟的,顯然是剛睡醒。
手術後的他恢複得很好,麵色紅潤,甚至比以前還胖了些。
“老婆,大清早的跟姐生什麼氣呢?”他走過去,自然地摟住張麗萍的腰,嘴上說著勸解的話,眼神卻飄向我,帶著幾分責備。
“我讓你多動動也是為你好,你看你現在這臉色,慘白得跟鬼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虐待你了呢。”
我媽正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削著水果,聞言也抬起頭,用那把鋒利的水果刀指了指我。
“就是,雨菲,你得學學人家隔壁樓的王嬸,人家換了半個肝,比你這手術大多了吧?一個月就下地種菜了,精神頭比誰都足。”
“你這才捐了個腎,怎麼就跟林黛玉似的,風吹吹就要倒了?”
我爸在旁邊翻著報紙,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他頭也沒抬,悶聲悶氣地附和了一句:“你媽說得對,人不能太嬌氣,意誌力要堅強。”
一家人的話語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我牢牢困在中央。
我撐著桌子,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直起腰,刀口處傳來的劇痛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爸,媽,醫生真的反複囑咐過,頭三個月一定要靜養,不能勞累,不然會影響恢複,甚至可能留下後遺症。”我試圖最後一次解釋,聲音裏充滿了無力感。
“借口,我看全都是借口!”張麗萍抱起手臂,聲音猛地拔高了八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看你就是不想幹活,故意裝病博同情!以前家裏什麼活不是你搶著幹?現在讓你掃個地都喊累。”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就是捐了個腎嗎?就成了我們全家的功臣了,是吧?我們全家都得把你當老佛爺一樣供起來,是不是?”
林誌強輕輕拍著張麗萍的後背,柔聲安撫著她,轉向我時,臉上卻帶著那種施舍般的寬容和無奈。
“姐,麗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擔心你的身體,你別往心裏去。你也知道,她一個人帶孩子、操持家務有多不容易,你就多擔待點,別跟她計較。”
我看著這一家人,他們臉上那種理所當然的表情,仿佛我受的罪、忍的痛,都是我自找的麻煩。
捐腎救我唯一的弟弟,是我思考再三後心甘情願的選擇。我從未想過要他們任何回報。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手術才過去短短一個月,這份曾被他們捧在手心裏的“偉大親情”,如今在他們眼裏,竟變成了矯情、懶惰和巨大的累贅。
心口某個地方,好像被挖開了一個洞,比腹部的刀口,疼上千倍萬倍。那陣疼痛過後,是一種徹骨的寒冷,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
2
月底,一封來自公司人事部的郵件,將我最後的希望也擊得粉碎。
由於術後體力不支,精力難以集中,我無法再勝任高強度的項目會計工作。
公司經過“人性化”考量,將我調到了後勤崗,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下單據,打打雜,成了辦公室裏最清閑也最沒有價值的人。
工資條上的數字,也從稅前一萬二,斷崖式地跌落到了七千。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紙,在工位上沉默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我才緩緩地回過神來。
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我習慣性地打開手機銀行,準備給我爸媽轉這個月的生活費。
指尖在“七千”這個數字上懸停了很久,最終還是刪掉,改成了“五千”。
我想著,他們二老平時花銷不大,五千塊也綽綽有餘了。我如今的狀況,也實在拿不出更多。
沒想到,錢剛轉過去不到十分鐘,我媽的電話就像一道催命符,尖銳地響了起來。
“林雨菲!你什麼意思?”
電話一接通,我媽的咆哮聲就隔著聽筒炸開,震得我耳膜生疼。
“這個月生活費怎麼少了整整兩千塊?你是不是覺得你弟病好了,我們兩個老的就沒用了,可以隨便打發了?”
我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遠了一些,等她第一波怒火噴發完畢,才虛弱地開口解釋:“媽,我身體實在吃不消,公司給我調崗了,工資......降了很多。”
“我不管你什麼崗!我也不聽你那些借口!我就問你錢為什麼少了!”我媽粗暴地打斷我的話,她的聲音裏沒有一絲一毫對我身體的關心,隻有對錢的執著。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是家裏的功臣,就可以克扣我們的生活費了?我告訴你,沒門!你趕緊!現在就去找你們領導!讓他把你調回去!”
“你說你一個病人,公司憑什麼給你降薪?這是歧視!你不會去告他嗎?真是個窩囊廢!”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林誌強懶洋洋的聲音,顯然是開了免提:“媽,你跟她廢什麼話。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攢錢當自己的小金庫呢。”
“姐,不是我說你,做人不能這麼自私,我們可是一家人。”
我爸也湊了過來,對著話筒怒吼:“不孝女!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家裏全指望著你,你就跟我們來這套?”
“我告訴你,趕緊把那兩千塊給我們補上!不然你就別認我們這對爹媽!”
“啪”的一聲,電話被狠狠地掛斷了。
我聽著耳邊“嘟嘟”的忙音,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一個冰窖之中,渾身血液都快要被凍僵了。
我打開手機銀行的餘額,看著裏麵僅剩的一萬多塊積蓄。那是醫生囑咐我留著後續複查和買營養品的救命錢。
我猶豫了,手指在屏幕上懸著,遲遲無法按下。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我媽發來的短信,簡短而惡毒:【三分鐘內收不到錢,我就去你公司大門口坐著,看到底是誰丟人!】
我閉上眼,最後一絲掙紮也被這句威脅擊潰。手指顫抖著,點了確認,把那兩千塊轉了過去。
手機屏幕上跳出“交易成功”的提示,那幾個字像是在無情地嘲笑著我的愚蠢和懦弱。
我看著那個刺眼的數字,感覺自己身體裏最後一點力氣,都被徹底抽幹了。我的安全感,我未來的保障,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3
周五下午,就在我以為可以過一個稍微喘口氣的周末時,張麗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語氣是那種不容置喙的命令式。
“姐,我今晚跟大學同學聚會,難得碰一次,小雅你幫忙帶一下。”
“我跟誌強晚上都不回來,你帶她睡一晚,明天早上我們去接。”
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快五點了。身體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我隻想早點休息。
“麗萍,我晚上必須早點睡,醫生千叮萬囑,絕對不能熬夜,不然對腎臟負擔很大。”我試圖和她商量。
“嗬,你一個大人,還能熬不過一個八歲的孩子?”張麗萍在電話那頭冷笑一聲,語氣裏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林雨菲,你現在是越來越會找借口了。讓你帶一下自己的親侄女,說得跟要你的命一樣。”
不等我再說話,林誌強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帶著一絲不耐煩:“姐,你就別推三阻四了,麗萍好不容易出去放鬆一下,你就當幫我們個忙。”
“不就是帶個孩子嘛,能有多累?她晚上九點就睡了。你要是不想帶就直說,別老拿醫生當擋箭牌,我們聽著煩。”
說完,電話就被幹脆地掛了。
半小時後,小雅背著小書包,被他們送了過來。孩子很乖,也很懂事,自己寫作業,看電視,幾乎沒讓我操心。
到了晚上九點,我催她去睡覺,她很聽話地就爬上了床。
我也跟著躺下,可腹部的刀口像是知道我的疲憊,開始隱隱作痛,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到了半夜十二點左右,我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邊的小雅身體滾燙,呼吸也有些急促。我心裏猛地一驚,睡意全無,趕緊伸手摸她的額頭,那溫度燙得我心驚肉跳。
我慌忙爬起來找體溫計,夾了五分鐘拿出來一看,三十九度五。
我嚇壞了,趕緊給孩子穿衣服,也顧不上自己身體的不適,抱起她就跌跌撞撞地往樓下的社區醫院跑。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冷風吹得我直哆嗦。
醫生診斷是急性扁桃體炎,需要立刻掛水。我抱著小雅,坐在醫院冰冷慘白的輸液室裏,看著藥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往下沉。
我的身體本就虛弱到了極點,熬到後半夜,頭暈眼花,胃裏翻江倒海,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旁邊一位巡視的好心護士及時扶住了我,她看著我蒼白的臉,皺起了眉:“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孩子媽媽嗎?看著比孩子病得還重。”
我虛弱地搖搖頭:“我是她姑姑。”
“你家人呢?怎麼讓你一個病人大半夜自己帶孩子來醫院?”護士的目光落在我因匆忙而沒有完全遮好的腹部紗布上,語氣裏帶著一絲責備。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苦澀地笑了笑。
淩晨四點,在我幾乎要撐不住的時候,林誌強才姍姍來遲。他身上還帶著酒氣,一進門,看到蔫蔫地靠在我懷裏的小雅,立刻就拉下了臉。
“姐,你怎麼搞的?讓你帶個孩子都能給帶發燒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質問,沒有半分感激。
“你知不知道明天她還有重要的鋼琴課?這下全耽誤了!”
我嘴唇發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解釋:“她半夜突然燒起來的,我發現後已經第一時間送她來醫院了。”
“行了行了,別解釋了。”他一臉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斷我的話,“關鍵時刻就掉鏈子,真不知道指望你能幹點啥。”
他從我懷裏粗魯地抱起小雅,自始至終,看都沒再看我一眼,甚至沒有問一句我怎麼樣,轉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一個人,被遺棄在空蕩蕩的輸液室裏,看著窗外那片漆黑如墨的夜空,忽然就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塌了。
原來,我的付出,我的犧牲,在他們眼裏,連一句最基本的關心都換不來。
4
為了慶祝林誌強“大病痊愈,重獲新生”,他的單位特意組織了一場家庭聚餐,並且點名邀請了我這位“英雄姐姐”務必參加。
飯桌上,觥籌交錯,氣氛熱烈。
他單位的領導舉著酒杯,滿臉讚歎地對著我說:“雨菲啊,你真是個偉大的姐姐!有擔當,有情義!誌強能有你這樣的姐姐,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同事們也紛紛豎起大拇指,各種讚美之詞不絕於耳。
“是啊是啊,現在這個社會,這種手足情深,太少見了!”
“我要是有這麼個姐姐,做夢都要笑醒!哪像我姐,就惦記我口袋裏那點錢。”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搞得手足無措,隻能尷尬地笑了笑,端起麵前的茶杯,小聲說:“都是一家人,應該做的。”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林誌強,臉色卻隨著這些讚美聲,變得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
突然,他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啪”的一聲脆響,讓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著他。
他漲紅著臉,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惡狠狠地瞪著我,像是我是他的仇人。
“說夠了沒有?”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姐,你能不能別老拿這件事出來說?搞得好像全天下就你最偉大,我們全家上下都欠了你的一樣!你很享受這種感覺是嗎?”
張麗萍立刻像個最默契的捧哏,在旁邊敲著邊鼓,語氣尖酸刻薄:“就是,我們知道你功勞大,但你也不能天天掛在嘴邊上啊。”
“走到哪說到哪,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給他捐了個腎。你這到底是救你弟弟,還是在用恩情綁架我們全家啊?”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手裏的茶杯都快要握不住了,茶水灑出來,燙在手背上都毫無知覺。
“我......我沒有......我從來沒主動提過這件事......”我徒勞地辯解著,聲音都在發抖。
“你沒提?”林誌強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他指著我的鼻子,“你嘴上是沒提,但你那眼神,你那表情,天天擺出一副‘你們都欠我的’的可憐樣子給誰看?你還在這裏裝什麼無辜啊?惡不惡心!”
整個包廂裏鴉雀無聲,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同事們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尷尬到了極點,誰也沒想到一場慶功宴會變成這樣一出家庭鬧劇。
領導重重地咳了兩聲,試圖打圓場:“誌強,怎麼跟你姐姐說話呢?你喝多了吧?快,給你姐姐道個歉。”
“算了算了,”張麗萍皮笑肉不笑地站起來,打斷了領導的話,“我姐這個人就是心眼小,開不起玩笑,大家別當真,吃菜,吃菜。”
那頓飯,最終在一種詭異的沉默和尷尬中,不歡而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地回到家的。一進門,我就再也支撐不住,身體順著門板滑落在地,所有的委屈、羞辱和絕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我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地埋進去,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
原來在他們心裏,我傾盡所有的付出,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道德綁架”。
5
禍不單行。
就在我被公開羞辱的第三天,我爸突發急性心肌梗死,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衛生間裏幹嘔,連日的精神折磨讓我的身體瀕臨崩潰。
但一聽到父親病危,我還是立刻強撐著請了假,瘋了一樣地趕去醫院。
病房裏,我媽正坐在床邊哭天抹淚,林誌強和張麗萍站在一旁,滿臉愁容。
“醫生說要做個心臟支架,手術費加上後續的住院費,至少要五萬塊。”我媽一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手,哭喊道,“雨菲,你爸這次可就全指望你了!”
我看著病床上臉色灰白、戴著氧氣麵罩的父親,心如刀絞。二話沒說,立刻轉身去繳費處,用我那張僅剩一萬多塊的銀行卡,墊付了兩萬塊的住院押金。
回到病房,我開始忙前忙後,給我爸擦拭身體、喂水喂藥。
因為術後體力還沒完全恢複,加上連日休息不好,我的動作不可避免地有些遲緩和笨拙。
剛給我爸接了一杯水,轉身慢了點,還沒遞過去,我媽就不耐煩地嚷了起來。
“你能不能快點?磨磨蹭蹭的!讓你來幫忙,不是讓你來添亂的!”她當著同病房其他家屬的麵,毫不留情地數落我,仿佛我不是她女兒,而是她花錢請來的保姆。
林誌強也皺著眉,一臉嫌棄地看著我:“姐,你要是幹不了就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看著就心煩。還不如花錢請個護工,比你利索多了,也專業。”
我的心,像是被無數根細密的針反複穿刺,疼得密不透風。
我默默地把水杯遞給我爸,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出病房,靠在走廊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喘息。
隔壁床的一位大叔都看不下去了,對我媽說:“我說大妹子,你這女兒多孝順啊,一趕過來就跑前跑後的,你怎麼還罵她?你看她那臉色,比你老伴還差呢。”
我媽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大聲說:“孝順啥呀,那是她該做的!現在可沒用了,幹活慢得要死,在這裏淨添亂!”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走廊裏,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開始認真地思考,這樣的家人,這樣的生活,我還要繼續忍受下去嗎?我的底線,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