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這時,偏廳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南方使團的貴客!你們敢攔我?!”
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由遠及近。
很快,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哥,推開攔路的衛兵,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衣著光鮮的隨從。
“哥!”
蘇清媚一看見來人,立刻驚喜地叫出聲,臉上那點驚恐瞬間被得意取代。
她小跑著過去,挽住年輕公子的胳膊。
“哥,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蘇清媚的親哥哥,南方財政署長的獨子,蘇季揚。
一個被寵壞了的紈絝子弟。
蘇季揚傲慢地掃視了一圈偏廳,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嫌惡。
“這是什麼地方?一股窮酸味兒!”
他捏著鼻子,皺著眉。
“清媚,時修,你們就跟這種下人待在一起?也不怕臟了身份!”
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那是平日裏隻有我才能坐的位置。
他翹起二郎腿,指著我,對身邊的隨從吩咐。
“去,把那個礙眼的奴才給本公子趕出去!”
“看著就晦氣!”
衛兵們握緊了腰間的槍,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動。
陸時修看了看蘇季揚,又看了看那些殺氣騰騰的衛兵,嘴角彎起一抹冷笑。
“季揚,別跟一個下人一般見識。”
他走過去,拍了拍蘇季揚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說道。
“有些人啊,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總想耍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來博取關注。”
蘇清媚也嬌笑著附和:“就是呢,哥,你別生氣,一個奴才而已,不值得。”
她說完,還故意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她從袖子裏摸出一枚玉佩,那是我當年親手雕刻,送給陸時修的定情信物。
此刻,她像扔垃圾一樣,把那枚玉佩扔到我腳邊的地上。
“沈知鳶,還你。”
她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時修說了,這東西早就該扔了,留著隻會讓他想起不愉快的過去。”
“當年的事,就當是你命不好,現在物歸原主,兩不相欠。”
她看著我,眼神裏是赤裸裸的警告。
“以後,管好你自己,別再癡心妄想,更別在外麵提你和時修的關係。”
“你在帥府裏當你的奴才,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
她似乎覺得還不夠,又補充了一句。
“記住了!要是你敢耍什麼花樣,敢牽連時修和我們蘇家,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垂眼看著地上那塊沾了灰塵的玉佩。
它靜靜地躺在那裏,像一段被徹底踐踏進泥裏的可笑過往。
就在這時,大門被猛地推開。
一名高級將領快步走進來,他無視了廳內所有人,徑直走到我麵前。
他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如鐘。
“大帥!”
“南方使團正使,在帥府門外叫囂,說我們怠慢貴客,有失禮數,他要求......立刻麵見北地主帥!”
“還說......若主帥再不現身,他就要以兩國邦交為要挾!”
大帥?!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偏廳裏炸響!
陸時修、蘇清媚、蘇季揚,還有我的爹娘,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們僵硬地,難以置信地,一寸一寸地,把目光轉向我。
轉向那個一身侍女服,站在角落裏,剛剛被他們肆意羞辱、鄙夷、踐踏的......沈知鳶。
我慢慢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地掃過他們那一張張寫滿驚駭和荒謬的臉。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隻是淡淡地看向跪地的將領。
“哦?是嗎?”
我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死寂的偏廳。
我頓了頓,目光轉向蘇季揚坐著的那個主位。
“去。”
“把南方的正使......”
我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臘月的寒風。
“給我綁到校場的靶子上。”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顏麵,敢拿兩國邦交來要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