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雋強忍怒氣離開,摔門動作過大,引得外麵護士吃驚不已。
她們沒想到向來帥氣沉穩的程醫生,也會有大發雷霆的一天。
我閉了閉眼睛,內心是從未有過的疲憊。
醫院領導看出程雋這些天心浮氣躁,於是特意給他停職休息幾天。
這幾天,程雋徹底跟我斷了聯係。
等我再注意到程雋消息時,竟是因為一組孕肚照。
我愣愣地看著照片上繃著俊臉的程雋和笑得一臉羞意的夏小艾,整個人如墜冰窟。
夏小艾一直遺憾自己沒能拍組孕婦照,時不時跟身邊人吐槽。
沒想到程雋這麼快就替她滿足了願望!
曾幾何時,我也向往能和程雋有個孩子。
那時我剛在外地三甲醫院任職,多次和程雋探討過這個問題:
“程雋,咱倆都三十了,也該要個孩子吧?”
程雋但笑不語,電話旁雜音極重,看得出來他很忙。
果不其然,程雋敷衍著拒絕:
“你是不知道當醫生有多忙嗎?老婆,咱倆再等兩年。”
再等兩年,等來的卻是他心向著別人。
心裏五味雜陳,我知道事已至此,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身體上的傷痊愈後,我獨自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家中。
往日溫馨甜蜜的小家如今卻成了冰冷的空殼,再不複從前。
我看著客廳正中間擺著的婚紗照,覺得諷刺至極。
良久,我撥通了律師的電話,要求他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這段感情,我賠上了後半生的職業生涯,如今也該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處理完這件事後,我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幹淨。
從麻省轉過來的時候,我滿心歡喜,隻為快點見到心上人,所以帶來的行李不算多。
僅一個小時,我就清空了自己所有的痕跡。
臨走前,我來到陽台上的發財樹前,這是我們剛結婚那年一起種下的。
倆人都沒有養綠植的經驗,可都極有信心:
“等發財樹長大了,咱倆就將它移植到樓下後院裏,以後我們的寶寶也能看到它!”
那時程雋笑得十分溫柔,揉了揉我的頭發,吻在眉間:
“老婆,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如今人走茶涼,這點綠植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我打通從前一位心臟病患者的電話,將這棵生機勃勃的小發財樹送給他。
那位心臟病患者才不過八歲,一聽到這消息,高興得直蹦:
“辛醫生,你對我最好了,你什麼時候回醫院看我們啊?”
我笑了笑,隻是眼神暗淡下來。
那間獨屬於我的科室,我可能再也無法回去了。
不過我還是笑著回應他:
“等你做完心臟手術那天,我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掛斷電話後,我徹底沒有了任何留戀,轉身打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