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程雋黑著臉離開病房後,便再也沒來過了。
周圍小護士忍不住八卦閑聊起來:
“程醫生真的好愛他老婆,懷孕了都寸步不離的,真讓人羨慕啊!”
“可不是,聽別人說,他們大學期間就在一起了,恩愛至今,連工作都在一起!”
我暗自吃驚,好半天才意識到她們說的是夏小艾。
可程雋之前明明說過,夏小艾隻是剛入院不久的實習助理,倆人隻是同事關係。
前段時間程雋還在電話中跟我說,心疼夏小艾懷孕離異的不易,認為女生不該太看重事業。
如今怎麼會變得如此親密,還成了別人口中的恩愛夫妻?
意識到程雋一直以來都是在騙我後,我像被人當頭潑了盆冷水,心寒不已。
心跳監視儀發出提示聲,護士們也不再聊下去,紛紛給我換藥檢查。
我努力忍了忍,才沒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半分。
晚上八點,程雋提著飯盒和夏小艾一起來看我。
看見我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夏小艾有些於心不忍,後怕道:
“辛醫生怎麼會傷得這樣嚴重,我以為隻是皮肉輕傷,都怪我惹了這場是非!”
還真是茶言茶語,我被揮刀亂砍時,任誰都能看出是致命傷,她卻一句輕飄飄的皮肉傷。
程雋拍了拍夏小艾後背,目光柔和起來,打趣她:
“你現在和腹中寶寶都好好的,還擔心啥?”
說完,程雋將飯盒放在我的櫃子旁,目光冷峻。
“嵐月,這兩天脾氣也該鬧夠了,別和我置氣了。
“這是小艾親手熬的雞湯,趁熱喝!”
夏小艾立馬湊過來,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笑道:
“聽徐醫生說,辛姐姐右手傷得最重,可能之後都無法拿手術刀了,不如讓我來喂吧!”
我剛要拒絕,就看到滾燙的雞湯已近嘴邊,冒著濃濃熱氣。
程雋明知道我不愛喝太熱的湯,還讓夏小艾這樣做。
心裏染上十足的火氣,我冷漠一聲:
“不用了……”
下一秒,滾燙的雞湯失手打落在我身上,我被燙得連連後退。
皮膚一陣燒紅,鑽心的疼痛傳來。
夏小艾緊急道歉,眼裏升起濃濃霧氣。
“對不起辛姐姐,是我懷孕手腳不便打翻了雞湯,你要怪就怪我吧!”
夏小艾越哭,我越心煩,忍不住嘲道: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還挺著肚子在我麵前礙眼!”
夏小艾氣得臉紅脖子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程雋見狀又開始心疼起來。
“小艾,你先走吧,我看辛嵐月不止是身體有問題,腦子也有問題!”
在程雋的溫柔勸哄下,夏小艾才紅著眼睛離開了。
程雋搬來一旁的凳子,不顧我手腳不便,冷眼看著我處理燙傷,頗為煩躁道:
“醫鬧的事情處理好了,是那位家屬不肯承認老伴去世的現實,肆意報複。
“目前警方那邊已經提起了刑事訴訟,你不用再操心這些了。
“另外……”
程雋垂下眉眼,眼神裏竟有些許憐憫遺憾。
“你的手可能以後不能再做手術了,你別太傷心。”
這一結果我早已了然,心裏說不上有多痛,隻是好奇問了他另一個問題:
“夏小艾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對嗎?”
程雋瞬間變了臉色,又氣又急道:
“你懷疑我?
“小艾肚子裏的孩子是前夫的,我隻是心疼她懷孕上班的辛苦!
“你能不能別聽那些小護士的八卦言論了!”
程雋態度誠懇,我知道至少這一點他沒有欺騙我,可其他的呢?
我不信他對夏小艾隻是單純的同事友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難道是我從上一家醫院離職,轉院過來陪你的時候,你就跟她關係這樣好了。
“對嗎?”
程雋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有些惱羞成怒地承認:
“是,我是心疼她,但我至少沒有背叛你,無論如何我都會補償你的!
“等小艾生下孩子,我可以讓你當孩子的幹媽。
“你不能再做手術,可以留在家裏當全職太太享福,多好!”
我嗤笑一聲,心裏像被上千根細針紮過一樣疼,快要呼吸不暢。
“程雋,咱倆考慮一下離婚吧。”
我再一次提出了離婚。
程雋依舊是想也沒想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