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兒高考前夕突發急病，我跪遍全村才湊到大部分手術費。

隻差一萬塊，女兒就能做手術。

可不管我怎麼哀求，丈夫隻說他要幫扶老家貧困戶，沒錢給我。

為了救女兒，我爹瞞著我去黑煤窯挖煤。

那天，遭遇塌方的他再也沒能出來。

我一個人料理完爹的後事，去醫院接女兒時，卻在丈夫車裏發現了轉賬記錄。

名牌包包、進口化妝品，甚至還有一套省城的學區房......

我拿著銀行流水衝到丈夫麵前質問。

女兒卻攔住我：

“媽，秀蘭阿姨家裏困難，爸隻是做慈善，你計較什麼？”

一旁的丈夫也不屑道：

“秀蘭有出息，她弟弟妹妹都考上了大學，不像你目光短淺。”

“不就是幾萬塊嗎？女兒不是也治好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們父女，心如死灰。

原來我這二十年的付出，全都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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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銀行流水摔在地上，我轉身就走。

趙建國追出來，把買菜的布袋塞進我手裏。

“女兒剛出院，去買點土雞燉湯。”

“這個月工資我已經花完了，你自己辦法想。”

他說得理所當然，臉上還帶著不耐煩。

好像剛才的質問，隻是我在無理取鬧。

二十年前，趙建國還是工地小工，一個月掙八百。

那時他願意拿出五百給我當家用。

現在趙建國當上了包工頭，一個月少說也有幾萬。

我的生活費，卻還是那五百。

他說工程墊資壓力大，說人情往來開銷多。

卻從沒告訴我，那些開銷都是為了讓初戀一家過上好日子。

看著手裏破舊的布袋，我冷笑。

“今晚不做了，你們自己解決。”

話音剛落，趙建國臉色一沉。

“王翠花，你還在鬧什麼？”

“我不是跟你解釋了嗎？做人要有良心，人家孤兒寡母的不容易。”

“行了，這一百塊拿去，就當我賞你的。”

結婚二十年，趙建國總這樣，扔點錢就覺得是天大的恩賜。

可我還記得，二十年前我們結婚時。

趙建國拉著我的手發誓：

“翠花，我趙建國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擦著喜淚，使勁點頭。

對未來滿懷憧憬。

可未來是什麼？

是我懷孕八個月還要下地幹活，掙的錢都寄給在城裏打工的他。

還是我為了省錢，大冬天用冷水洗一家人的衣服。

十個手指頭的指甲都凍裂了，疼得鑽心。

想讓趙建國給點錢買藥，他隻說：

“農村女人哪個不是這麼過來的？忍忍就好了，別矯情。”

而那時，他卻把大半工資都轉給了秀蘭，供她弟弟妹妹讀書。

我到今天，才知道的。

心像被刀割，我抬眼看他：

“趙建國，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