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三天後，一紙來自閻王殿的調令，直接送到了我的檔案閣。

不是商量，是命令。

命我即刻官複原職，處理那一百三十名鬼靈的事。

若有違抗，以擾亂地府綱紀論處，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這措辭之嚴厲，前所未有。

我拿著那張薄薄的調令，隻覺得渾身發冷。

上一世，他們就是用同樣的罪名，將我父母打入地獄的。

墨塵，鐘小雨，你們真是好樣的。

為了逼我回去，連閻王都驚動了。

鬼差還在旁邊催促：“臨判官，請吧。閻王爺和墨帥都在森羅殿等著您呢。”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殺意。

“知道了。”

我跟著鬼差，再次踏入了那座讓我魂飛魄散的森羅殿。

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閻王高坐上位，臉色鐵青。

墨塵和鐘小雨，一左一右地站在殿下。

墨塵見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而鐘小雨，則是一臉委屈地看著我，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那一百三十個鬼靈，比幾天前更加狂躁，怨氣幾乎化為實質，在殿內盤旋。

“臨滄月！”閻王一拍驚堂木，怒喝道，“你可知罪！”

我直視著他，不卑不亢：“臣女不知，所犯何罪。”

“哼！你玩忽職守，置百鬼性命於不顧，害得地府秩序大亂，還敢說無罪？”

我冷笑一聲：“閻王爺，您這話可就說錯了。”

“當初，是您親口同意，將此事交由鐘小姐處理。怎麼現在出了事，反倒怪到我的頭上來了？”

“我早已不是判官，此事與我何幹？”

閻王被我堵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墨塵見狀，立刻站了出來。

“臨滄月，你少在這裏強詞奪理！”

“小雨隻是凡人之軀，哪裏經得起如此浩大的靈力消耗？她是為了地府，才勉力一試。你身為地府舊臣，不但不幫忙，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你的良心何在？”

“良心？”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墨帥，跟我談良心，你也配？”

“你！”

“好了！都別吵了！”

閻王頭疼地打斷了我們的爭吵。

他看著底下那些幾乎要暴走的鬼靈，終於放下了架子，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滄月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眼下，大局為重。”

“隻要你肯出手，解決此事。本王答應你，以後這判官之位，還是你的。誰也動搖不了。”

我看著他虛偽的嘴臉，心中一片惡寒。

這就是地府的王。

一個可以為了平息事端，隨意犧牲和封賞臣子的王。

我正準備開口拒絕，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鐘小雨嘴角那一閃而過的，得意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根針，狠狠地刺進了我的眼睛。

好。

既然你們非要逼我。

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好。”我點了點頭，“我可以答應。”

此話一出，墨塵和鐘小雨都鬆了一口氣。

閻王更是喜上眉梢。

“不過，”我話鋒一轉，“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盡管說！”閻王大手一揮。

我看向鐘小雨，緩緩開口。

“我要她，做我的助手。”

“並且，整個過程，要用通天鏡，向三界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