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隻不大的箱子堆放在地上,跟一隻小行李箱並排躺著。
“我的東西就隻有這麼多,除了我自己帶來的,任何一樣不屬於我的都沒有帶走。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檢查一遍。”
宋安然站起身,提起行李箱的手指冰冷,“恭喜你了易少,等你簽了字,我們就真的再無瓜葛。”
心比被針紮了還要痛,她強迫自己轉過身,然而,還來不及動身,行李箱就摔飛了出去。
她詫異回頭,對上的便是那雙森寒到了極點的眼睛。
這個女人......這麼來不及的想要逃,不是心虛又是什麼!?
易薄言目光凝成一道寒冰,讓她不寒而栗。
他帶著濃烈酒氣,逼近她,大掌牢牢鉗住她纖細手腕,幾乎要將她硬生生捏碎。
“別做夢了,你以為這樣,就能留下這個孩子?”
“我不會放你走,更不會讓你生下這個孽種!”
眼淚湧上的一瞬間,又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心底一片寒涼,宋安然望著他,笑,“是啊......孽種。你說的沒錯,他就是個孽種。愛上你,就是我這輩子造的最大的孽!現在我不想繼續造孽下去了,不行嗎!?”
麵對麵的凝視著,望著那雙深邃卻冰冷的眼眸,她還是模糊了一雙淚眼。
“你知道嗎,薄言,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會坐在窗邊,看外麵,看來來往往的人,看天邊暗了又明,看月亮東升西落,可我永遠都看不到你帶著一絲笑臉回家。”
宋安然竭力想要露出一個微笑,聲音卻不自覺哽咽。
“但這不是你的錯,不是,是我的錯。我不該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可以暖化你的痛苦,更不該為了你付出那麼多!”
“從你為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就隻有你了。可我現在累了,易薄言,我真的累了。”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該跟你結婚,不該奢求你的愛,我什麼都不該,什麼都是我錯!現在我知道錯了,就讓這個錯誤結束吧......我發誓,不管將來怎麼樣,我都不會帶著孩子出現在你的麵前隻要你留下它的這條命!”
低聲啜泣,終於控製不住變成了歇斯底裏。
她已經後悔了啊,可她到底有過什麼錯?錯在她太天真嗎?難道現在,對她的懲罰還不夠嗎?她已經後悔了,已經要離開他,要還他自由了啊!
難道是她的懺悔還不夠真誠嗎?可是,她真的什麼都不想要了啊!
“求求你......薄言,求求你......不要強迫我失去它......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明知道卑微換不來任何回應,可事到如今,宋安然心裏還是存了一絲希望,直到被他嘴角挑起的那一絲冰冷給硬生生撲滅。
易薄言扯著她落葉般單薄的身體,居高臨下的姿態,處處都透著輕蔑與濃到化不開的恨。
“你逃一個試試,宋安然,想用離婚這一招帶著這個孽種好好生活是麼,我不答應!”
“我說什麼都不會讓它活下來,這是你欠了安怡的,這是你的贖罪!從你明知道安怡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還能心狠手辣逼她去死的那個時候開始,你就應該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宋安然渾身一震,臉上瞬間慘白一片。
所謂五雷轟頂,也不過是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