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葬禮那天,我親手給自己燒了紙錢。
半年前我家破人亡、身敗名裂。
葬禮上被侮辱的視頻傳遍圈子。
他成了唯一向我求婚的人。
直到後來聽見他和白月光的對話――
“我娶了她,你就放心吧。”
後來我看著他們互相撕咬、雙雙入獄。
“牢飯好吃嗎?吃飽了好上路。”?
......
我是林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未過門的沈氏集團大少夫人,也是這滿城名流圈裏人人皆知的笑話。
隻因半年前,我在父親的私人殯儀館守靈時,一群戴著黑色口罩的陌生男人突然闖入。
他們砸碎了父親的遺像,掀翻了擺滿白花的靈台。
最後用蓋著白布的父親遺體脅迫我。
那漫長的一夜,整整六個小時。
我哭喊到嗓子出血,眼淚混著絕望淌滿臉頰,卻連父親的遺體都沒能護住。
第二天清晨,以我為“主角”的私密視頻片段和惡意P圖的豔照。
就像病毒一樣在各大豪門的私密聊天群裏流傳。
有人將這些內容截圖發去八卦論壇。
配上“林氏千金守靈夜私生活混亂”的標題,短短幾小時就衝上熱搜榜首。
我曾是圈子裏最受豔羨的存在。
十八歲拿下國際設計大獎,二十歲接管林氏旗下的文創公司。
媒體稱我是“自帶鋒芒的豪門明珠”。
可一夜之間,這些光環碎得徹底,我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些曾經圍著我討好的名媛貴婦,再見到我時眼底隻剩鄙夷。
背後提起我全是“殘花敗柳”“不知廉恥”的字眼。
母親本就因父親突發心臟病離世悲痛欲絕。
看到那些汙穢不堪的內容後,當場血壓飆升,被送進醫院搶救。
三天後,她在ICU裏拔了氧氣管,臨終前攥著我的手。
指縫裏還夾著一張被揉皺的、我和沈氏大少沈衍舟的訂婚照。
沈衍舟的退婚函來得比母親的葬禮還快。
燙金的信封裏隻有短短一行字:“林小姐品行有虧,沈林兩家婚約即日解除,此後互不相幹。”
沈老爺子更是在商業峰會上公開表態。
說沈家絕不會娶一個“敗壞門風”的女人。
一句話徹底斷了我最後一點挽回的可能。
林氏集團的總部大樓樓下,每天都有人舉著寫滿汙言穢語的牌子抗議。
還有人往公司大門和我家別墅院裏扔臭雞蛋、爛菜葉。
保安攔都攔不住,那些人邊扔邊罵。
“林晚星滾出商界!”
“不知廉恥的女人,不配繼承林氏!”
我把自己關在別墅二樓的臥室裏,看著窗外飄落的梧桐葉,第一次生出了想死的念頭。
我翻出抽屜裏的安眠藥,倒出滿滿一掌心,正要往嘴裏送時,臥室門突然被撞開。
沈知衍衝進來,一把打掉我手裏的藥瓶。
藥片撒了一地,他蹲下身,緊緊抱住我的腳踝,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晚星,別這樣,求你別這樣。”
沈知衍是沈氏集團的二公子,也是沈衍舟一母同胞的弟弟,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
以前他總愛跟在我身後,喊我“晚星姐姐”。
後來我和沈衍舟訂了婚,他就很少再出現在我麵前。
可那天,他跪在滿地藥片裏,抬頭看著我,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認真。
“我喜歡你很久了,從高中見你在畫室裏畫畫就喜歡。“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也不在乎你經曆過什麼,晚星,嫁給我好不好?”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時的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汙點”。
而沈知衍正是事業上升期,沈氏集團也正因父親離世後的林氏動蕩調整戰略。
可他像是鐵了心,第二天就帶著鑽戒和聘書去了林氏老宅。
當著所有還留在公司的老員工的麵,宣布要娶我。
婚禮定在一個月後,沈知衍親自手寫了喜帖,給圈子裏所有名流都發了一份。
可婚禮當天,除了幾個父親生前的老部下,沒有一個豪門代表到場。
教堂門口冷冷清清,隻有風吹動彩帶的聲音。
沈衍舟更是自退婚後便出國療養,連親弟弟的婚禮都未曾露麵。
沈知衍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穿著筆挺的西裝,走到我身邊,輕輕擁住我的肩。
他的手掌很暖,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
“沒關係,他們都是被流言蒙了眼的瞎子,看不出你的好,但我可以。”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終於從地獄裏爬了出來,找到了能依靠的救贖。
我關掉了自己一手創辦的設計工作室,把所有獎杯和設計稿都鎖進儲藏室。
學著係圍裙、做羹湯,每天等沈知衍下班回家。
他說喜歡吃糖醋排骨,我就對著食譜練了整整一個星期,直到脖子被油濺得全是水泡。
他說家裏的裝飾太冷清,我就親自挑選窗簾和擺件,把偌大的別墅布置得滿是生活氣息。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過下去,直到那天傍晚。
沈知衍說要和好友在“鎏金會所”談生意,讓我不用等他吃飯,晚點去接他就行了。
我燉了他愛喝的菌菇湯,想著給他送去,順便等他一起回家。
剛走到會所二樓的VIP包房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沈知衍好友周明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
“知衍,半年前那事,你做得也太絕了吧?“
“不就是個沈家大少夫人的位置嗎?”
“蘇靜荷是蘇氏集團的千金,要顏值有顏值,要能力有能力,想要什麼沒有?”
“何必非要毀了晚星?你忘了林叔當年是怎麼幫沈家的?”
“那婚約可是林叔用幫沈氏度過危機換來的!”
“你看看晚星現在,跟個行屍走肉似的......”
“還有你哥,退婚後整日酗酒,你就不愧疚嗎?”
我的腳步瞬間僵住,手裏的保溫桶“咚”地一聲撞在牆上。
裏麵的湯灑了一半,可我卻渾然不覺,隻死死盯著包房的門板。
原來沈衍舟的退婚,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嫌惡”,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結果。
裏麵傳來沈知衍的聲音,比平時冷了好幾度。
“正因為林叔對沈家有恩,我才不能讓晚星擋靜荷的路。“
“隻有毀了她的名聲,我哥才會心甘情願退婚,靜荷才能順利嫁進沈家。”
“我護不了靜荷一輩子,隻能幫她掃清這些障礙。”
“至於我哥,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那網上流傳的那些視頻和照片,我讓人去清理掉吧?”
“都半年了,你沒看到現在圈子裏的男人看晚星的眼神嗎?”
“那眼神齷齪得,恨不得把她扒光了看......”周明宇的聲音裏滿是不忍。
“別收。”沈知衍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包房裏瞬間陷入死寂,過了幾秒,周明宇的嘶吼聲幾乎要衝破門板。
“沈知衍,你到底是人是鬼?那些東西你自己看過沒有?“
“晚星是你現在的妻子!是你哥曾經的未婚妻!”
“你眼睜睜看著她被人這麼汙蔑,聲譽全毀,你就不心疼嗎?”
“為了蘇靜荷那個女人,你連親哥的幸福、自己妻子的尊嚴都不管了,值得嗎?!”
“夠了!”沈知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我又何嘗不知道她痛苦?”
“再等等,等靜荷嫁進沈家,穩定了地位再說。”
“不過是些流言蜚語,總好過讓她真的受傷害。”
“我哥那邊,我會慢慢勸他的。”
“不過是些流言蜚語”――這幾個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寒意從我的耳朵尖開始蔓延,順著血管流遍全身。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原來我珍視的婚姻,不過是他為另一個女人鋪路的工具。
原來我以為的救贖,竟是將我推入更深地獄的推手。
我死死捂住嘴巴,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踉蹌著轉身,跌跌撞撞地往會所外跑。
剛跑出會所大門,手腕就被人狠狠抓住。
我驚恐地回頭,看到三個醉醺醺的男人,是圈子裏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以前在沈氏的宴會上見過幾次。
他們盯著我的眼神,和周明宇說的一模一樣,齷齪又貪婪。
“喲,這不是林晚星嗎?”
為首的男人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那張被惡意P圖的豔照。
“聽說你現在嫁給沈二少了?從大少未婚妻變二少夫人,你可真有本事啊!“
“怎麼,沈二少滿足不了你,一個人出來找樂子?”
另一個男人伸手在我腰間摸了一把,笑得猥瑣。
“以前看你跟沈大少站在一起,高高在上的樣子,還以為多清純呢,原來私底下這麼浪。“
“不如跟哥兒幾個走,保證比沈家那兄弟倆會疼人。”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往旁邊的巷子裏拖。
我拚命掙紮,可我的力氣在三個成年男人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的外套很快被扯爛,露出裏麵的羊毛衫。
路過的人要麼假裝沒看見,要麼拿出手機偷偷拍照,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半年前守靈夜的恐懼再次席卷而來。
那些男人的獰笑、父親遺體被翻動的畫麵、
母親絕望的眼神、沈衍舟退婚時的冷漠、沈知衍求婚時的“深情”......
所有痛苦的記憶都在這一刻翻湧上來。
我閉上眼,心想,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困在沈家兄弟和這場陰謀裏,永遠逃不掉。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沈知衍熟悉的聲音,帶著暴怒。
“你們這群畜生,我的女人也敢動?!不想活了?!”
我睜開眼,看到沈知衍帶著幾個保鏢衝過來。
保鏢們很快就把那三個男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的聲音混著他們的哀嚎,格外刺耳。
沈知衍快步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緊緊裹在我身上。
他蹲下身,伸手想碰我的臉,眼底滿是“心疼”。
“對不起,晚星,我不該讓你這麼晚還來接我,是我的錯。“
“別怕,我在,我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我渾身顫抖著往後縮,避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