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天生爐鼎。
胸口蓮花靈紋每次顯現,道侶的修為便暴漲一節。
五年雙修,我助楚洵從築基直衝元嬰。
他即將繼任宗主那日,卻將我推給師尊一脈的迎喪使。
“她是極品爐鼎,誰用誰知道。”
既然他拿我當祭品。
我便用這具身子,斷他仙路,要他血債血償。
......
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軟得提不起一絲力氣。
心口那朵蓮花靈紋還在隱隱發燙,殘留著被強行汲取後的酸脹感。
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甜膩又冰冷的氣息,是靈力交融後又迅速抽離的味道。
我蜷在玉榻裏側,拉過皺巴巴的絲綢被子蓋住身體。
布料摩擦過皮膚,帶來細微的戰栗。
冷意從骨頭縫裏滲出來。
身旁傳來窸窣聲響。
楚洵坐起身,背對著我。
他肌肉線條流暢的後背沁著一層薄汗,在夜明珠的光下微微反光。
那是修為又一次精進的表征。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澎湃增長的靈力,滿意地低笑一聲。
然後他毫不留戀地翻身下榻,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雪白內衫披上,係緊衣帶。
整個過程,他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這次效果不錯。”
他終於開口,聲音帶著饜足後的慵懶,卻沒什麼溫度,“瓶頸似乎鬆動了。”
我裹緊被子,嗯了一聲。
喉嚨幹得發疼。
他走到桌邊,自顧自倒了一杯靈茶,仰頭喝下。
我看著他流暢的動作,心裏那片空茫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
每次都是這樣。
雙修,汲取,然後他離開。
他終於轉過身,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掃過我被被子裹住的身體,掠過我散亂的長發。
最後停在我露出被子的、帶著些許青紫痕跡的肩膀上。
“你損耗也不小,”
他淡淡說著,從儲物戒裏取出一個小玉瓶,擱在榻邊,
“這幾日按時服用固本丹,下次之前必須恢複。”
下次。他說得理所當然。
我盯著那瓶丹藥,沒伸手去拿。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確保每一處都一絲不苟,恢複了那位俊朗出塵、前途無量的大師兄儀態。
他走到洞府門口,似乎打算離開,卻又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看著我說:“對了,今日之後,宗門便會正式立我為宗主繼承人。”
我指尖微微一顫。
他臉上沒什麼喜色,反而微微蹙眉:
“隻是師尊那邊......雲軒師尊,外界傳言他閉關走火入魔,怕是撐不了幾日了。”
我的心提了一下。
那位高高在上、幾乎從未見過的師尊?
楚洵的語氣變得有些微妙:
“按照他那一脈的老規矩,尊者隕落,需要一名女子進行‘陪葬’儀式,以示哀榮,同時......穩固宗門氣運。”
陪葬?
我猛地抬頭,一種不好的預感攥緊了心臟。
洞府的禁製被從外麵觸動了。
楚洵揮手打開門,門外站著幾個穿著深色服飾、氣息陰冷的修士,衣角繡著代表師尊一脈的雲紋。
“大師兄。”
為首那人拱了拱手,態度不算恭敬。
銳利的目光越過楚洵,直接掃向我,帶著一種評估貨物的審視。
楚洵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他做了一件讓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的事。
他伸手,輕輕把我推向了那幾個陌生人。
我踉蹌一步,愕然回頭看他:“楚洵?”
他卻對著那使者露出了笑容,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帶著諂媚和炫耀意味的笑。
“使者請看,這便是內子溫晗。她乃天生爐鼎靈體,與之雙修,益處無窮。”他的聲音熱情得令人作嘔,“不瞞您說,我楚洵能有今日修為,大半靠她。”
那使者的目光瞬間變得貪婪至極。
我如墜冰窟,渾身發冷:“楚洵!你什麼意思?”
他仿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轉過頭,臉上那點虛假的笑意瞬間消失。
“師尊即將仙逝,需要一名女子陪葬。這是你的榮耀。”
“我不去!”
我下意識後退,卻被那使者帶來的弟子隱隱圍住。
楚洵皺了眉,似乎嫌我不識抬舉。
他甚至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枚玉簡,遞給那使者:“這是關於雙修功法的一些心得,或許對諸位有用。”
“楚洵!”我尖叫起來,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撕裂了,
“我是你的道侶!五年了!你就這樣把我送人?送去陪葬?!”
他終於正眼看我,眼神裏卻沒有一絲愧疚,隻有不耐煩和一種居高臨下的鄙夷。
“你生來就是爐鼎,”
他的聲音冷酷得刺骨,“離了男人便無法存進,在誰身下不是快活?”
我渾身發抖,指甲掐進了掌心。
他頓了頓,語氣裏甚至帶上了一絲理所當然的維護:“婉兒不同,她冰清玉潔,若受此辱,必道心破碎。”
“她近日修煉遇阻,心境不穩,需要人陪著。”
蘇婉兒…
那個總是嬌嬌弱弱叫他“楚師兄”的小師妹。
他看著我,像是在給予莫大的恩賜:“你放心,無論你伺候誰,未來宗主夫人之位,都是你的。”
說完這句,他再不多看我一眼。
轉身對使者點了點頭,便毫不猶豫地向外走去。
我知道,他是要去找他的蘇婉兒了。
洞府的門在我眼前合上。
隔絕了光線,也徹底隔絕了我與他之間那可憐又可笑的五年。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幾個眼神越來越放肆、一步步逼近的低階弟子。
他們臉上寫滿了對“爐鼎”的好奇與貪婪。
胸口那朵蓮花靈紋似乎還在發燙,卻隻剩下無盡的恥辱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