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為乾國長公主,父皇曾說我是掌上明珠,十六歲以前,我在宮裏見得最多的,是將軍府的兩個公子。
蕭徹總是帶著笑,會給我和青瑤帶宮外的糖糕。
他的劍穗上係著顆紅寶石,我偷偷摸過一次,被他抓住手時,心跳得像要炸開。
青瑤是我的二妹,她總愛追在蕭徹身後,一口一個“蕭大哥”。
我那時隻當她是頑皮,直到北境的和親使者帶著狼皮卷軸踏進乾國都城。
父皇說,北境蠻族點名要一位公主和親,青瑤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天我在禦花園撞見青瑤哭著拽蕭徹的袖子:
“蕭大哥,我不要去北境,聽說那裏的人會把女人當成牲口......”
蕭徹摸著她的頭,聲音溫柔得像水:
“瑤兒別怕,我不會讓你去的。”
我躲在假山後,心裏又酸又澀。
我也怕,可我沒敢說。
三日後的晚宴,青瑤端來一盅燕窩,笑盈盈地說:
“姐姐,這是蕭大哥托我帶給你的,他說你最近總失眠。”
我喝完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顛簸的馬車裏,車外是北境使者粗嘎的笑聲:
“還是長公主識大體,竟主動替二公主和親,乾國的誠意,我們領了。”
而送親隊伍裏,我瞥見蕭徹騎著馬跟在後麵,他對著使者拱手,聲音清晰地傳進來:
“我皇妹青珞深明大義,自願為國和親,還望北境善待。”
自願?
我捶打著車門,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起初,我以為和親再苦,總有皇家體麵在,隻要熬過幾年,或許能尋個機會回去。
可我錯了。
馬車剛進北境地界,那些蠻族士兵就撕碎了“和親”的幌子。
為首的將領捏著我的下巴獰笑:
“什麼和親?不過是乾國送來的玩物罷了,蕭將軍都默許了,咱們還客氣什麼?”
第一個晚上,那個滿臉刀疤的士兵就闖進了我的帳篷。
那一夜不知何時睡著。
這樣的日日夜夜過去了四年。
當帳外那個穿著乾國鎧甲的士兵喊著“蕭副將有令,接長公主回營”時,我隻是麻木地笑了。
又想換什麼法子折磨我?
是讓我親眼看著乾國的軍隊踏平北境,再把我當成戰利品送給哪個將領,還是......讓蕭徹親自來看看,他親手送進地獄的長公主,如今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