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的車終於到了。
司機幫我把盒子放進後備箱,小聲說了句“節哀”。
我靠在車窗上看城市在雨後的水霧裏模糊成色塊,想起今早醫生的話。
“胚胎染色體異常,本來就不太穩定。這次撞擊隻是誘因。”
上周我加班到淩晨,撞見林哲從陸之衍的辦公室出來。
穿著他的襯衫,領口還沾著口紅印。
陸之衍說林哲不小心灑了咖啡在衣服上。
我信了。
前幾天我發現他手機裏林哲的消息:“今晚別回去了,我煮了粥”,他說“你想多了,我們隻是兄弟”,我也信了。
原來所有的“兄弟情”,都是我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或許這就是天意。
我和陸之衍之間,早該有個了斷。
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我抱著盒子站在玄關,看見餐桌上擺著涼透的外賣。
便利貼上寫著“記得吃胃藥”,是陸之衍的字跡。
他總是這樣。
給你一刀再遞張創可貼,讓你恨都不能恨得徹底。
我把盒子放進書房鎖好,打開電腦調出公司股權結構圖。
藍色柱狀圖代表我持有的27%股份,旁邊紅色部分是陸之衍的43%。
手機突然亮起來。
是林哲發來的照片。
她和陸之衍在某個餐廳的合影,背景裏能看到我們公司的法務總監。
配文是“慶祝拿下新融資”。
我放大照片角落裏的文件,看清了上麵的條款。
投資方要求創始人必須保持婚姻穩定。
難怪他今早突然關心我的胃病。
書房的落地窗映出我蒼白的臉。
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直到文檔自動保存的提示音驚醒我。
屏幕上的股權架構圖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新建文件夾。
我把它命名為“離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