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鬆開楚瀟瀟,朝我走來,修長的手指扣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
“既然你學不會聽話,那就讓你徹底記住――”
他猛地鬆開我,轉身對門外的醫生道:“準備冰水。”
我瞳孔驟縮。
冰水刑。
那是比電擊更殘忍的懲罰。
楚瀟瀟站在一旁,唇角勾起一抹隱秘的笑,仿佛在欣賞一場好戲。
很快,醫生推來了一桶冰水,水麵還浮著未融化的冰塊。
顧寧涵挽起袖口,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語氣平靜:“把她按進去。”
兩名護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到水桶前。
我掙紮著,嘶啞地喊:“顧寧涵!你敢!”
他冷笑一聲,親自扣住我的後頸,猛地將我的頭按進冰水裏。
刺骨的寒意瞬間侵入鼻腔、口腔。
冰水灌入肺部的劇痛讓我瘋狂掙紮,可他的力道絲毫未鬆。
十秒。
二十秒。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閃過無數碎片。
兒子的笑臉、停屍房的冷光、楚瀟瀟得意的眼神......
就在我即將窒息的瞬間,顧寧涵終於將我拽出水麵。
我劇烈咳嗽著,肺部火辣辣地疼,眼淚混著冰水滑落。
“記住了嗎?”他居高臨下地問。
我抬頭,死死盯著他,忽然笑了。
“顧寧涵。”我嗓音嘶啞,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怕......傅寒聲來找你嗎?”
空氣驟然凝固。
顧寧涵的眼神猛地一沉,隨即嗤笑出聲:“傅寒聲?”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手指收緊,幾乎要捏碎我的下巴。
“顏卿,你是不是瘋了?”
他譏諷道,“一個孤兒,也敢拿傅家的名字來威脅我?”
我的心狠狠一顫。
是了。
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連攀附權貴的資格都沒有。
楚瀟瀟適時地插話,語氣輕蔑。
“卿卿,寧涵可是京市最頂尖的律師,傅家再有權勢,也動不了他。”
顧寧涵鬆開我,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麼臟東西。
“繼續。”他冷聲命令。
護士再次按住我,冰水又一次淹沒頭頂。
這一次,顧寧涵沒有急著拉我出來。
我的意識逐漸渙散,四肢僵硬到失去知覺。
就在我即將陷入黑暗的瞬間――
“砰!”
禁閉室的門被人猛地踹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嗓音低沉冷戾。
“顧寧涵,你找死?”
顧寧涵動作一頓,緩緩轉頭。
我也艱難地抬眼,模糊的視線裏。
男人輪廓鋒利,眼神陰鷙,周身氣場壓迫得令人窒息。
傅寒聲。
我的養兄。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