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言傳得飛快。
不出半天,建築係才女紀星月要造五彩鑲鑽大馬桶衝刺設計金獎的事,就成了全校的一大笑話。
紀星月騎虎難下。
她要是不做,就等於承認自己當眾胡說八道。
要是做了,那她以後在建築係就別想抬起頭了。
她氣得在家裏砸了半屋子東西,打電話對我破口大罵。
我把手機扔在一邊,戴上耳機,繼續完善我的參賽作品。
那是紀晚藏在內心深處,一個從未敢示人的設計。
一個關於記憶迷宮的構想。
一個複雜又精巧,帶著悲傷美感的構想。
另一邊,陸衍為了補考資格,到處求爺爺告奶奶。
最後,他還是厚著臉皮找到了我。
他在酒店樓下等了我三個小時,見到我時,眼睛都是紅的。
“晚晚,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他拉著我的手,姿態放得很低。
“這次的補考對我太重要了,求求你,像以前一樣,幫我補補課好不好?”
“隻要我能通過,我什麼都聽你的。”
看著他那張寫滿利用的臉,我笑了。
“好啊。”
我答應得太幹脆,陸衍反而愣住了。
我把他帶到酒店的行政酒廊,點上咖啡,拿出課本,扮出一個盡職盡責的女朋友模樣。
我給他劃重點,講難點,一如從前的紀晚。
陸衍的眼神漸漸放鬆,看向我的目光裏,又帶上了那種熟悉的輕視和理所當然。
他大概覺得,我還是那個離不開他,隨便哄哄就好的蠢女人。
補習結束,我送他到門口,溫柔地叮囑。
“回去好好休息,別想太多,睡一覺就好了。”
他敷衍地點點頭,轉身就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冰冷。
睡一覺。
我當然會讓你睡個好覺。
當晚,我給他編織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在夢裏,他頭懸梁錐刺股,廢寢忘食地背下了我給他劃的所有重點。
他甚至在夢裏做了一套模擬卷,拿了滿分。
那種學神附體,掌控一切的感覺,讓他信心爆棚。
然而,我給他的所有重點,全都是錯的。
甚至連考試科目都給他換了。
建築係的補考,他夢裏複習的,是學前教育的全部內容。
幾天後,設計大賽初審。
紀星月果然還是硬著頭皮,提交了她那個粉色飛天馬桶的模型。
毫無意外,成了全場的一大笑柄,第一輪就被刷了下去。
而我的記憶迷宮,讓所有評委眼前一亮,全票通過。
金獎和獎學金,被我輕鬆收入囊中。
更重要的是,我獲得了國內頂尖的天空之城藝術家工坊的入駐資格。
頒獎典禮上,我站在聚光燈下。
台下,紀星月死死瞪著我,嫉妒得麵目扭曲。
陸衍也來了,他剛從補考考場出來,臉色灰敗,整個人被抽幹了精氣神。
他看著台上光芒萬丈的我,眼神裏混雜著悔恨、不甘與恐懼。
紀星月終於忍不住,她衝到台邊,指著我歇斯底裏地尖叫。
“是你!都是你幹的!你這個怪物!你會鑽進別人腦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