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考剛結束,男友突然被割裂成兩個人。
上一秒,他還紅著耳朵把一朵嬌豔的玫瑰塞進她手裏,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
可下一秒,他臉色猛地一變,一把將她狠狠推下樓梯!
“滾遠點,看見你就惡心。”他嫌惡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刀子。
秦蓁蓁重重摔在冰冷台階上,視線模糊間,看見她的妹妹秦鏡月從牆角閃出來。
更讓她心痛的是,周時與居然無比自然地摟過秦鏡月的腰,俯身吻了下去。
而秦鏡月竟嬌笑著撫上自己的小腹:“輕點,別碰著寶寶......”
後來醫生說這是壓力過大誘發的解離性身份障礙,他被分成了主副兩個人格。
確診那天,周時與又變回那個溫柔的他,紅著眼眶顫聲道。
“蓁蓁,別怕,再等等我,我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而對於秦鏡月,他隻是輕描淡寫:“怎麼可能?她年紀小,胡說八道的。”
看著他破碎的眼神,秦蓁蓁最終咬著唇點頭:“好,我等你。”
青梅竹馬整整九年,那些他曾給過的溫暖和庇護太過真切,仿佛就在昨日。
從出生開始父母就偏心秦鏡月,在家裏她永遠是被忽視的透明人。
是周時與一直陪著她,給她關心和溫暖。
冬天他偷偷把自己的手套塞給她,夏天他帶她逃離令人窒息的家去河邊吹風。
她被同學鎖在廁所裏,是他衝過來砸開門,紅著眼睛把那些人揍到再也不敢惹她。
她被父母克扣生活費,是他偷偷買下所有她需要的東西,塞到她手裏。
所以,當那封來自大洋彼岸頂尖學府的保送通知書到手中時,她猶豫了。
一邊是觸手可及的璀璨未來,一邊是剛剛確診、深陷泥沼的周時與。
她的內心不斷掙紮撕扯,緊緊捏著那份通知書來到了他複診的診療室外。
門虛掩著,她看見周時與站在中心,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尾戒。
那是主人格才會有的習慣,而那枚戒指,是她省吃儉用送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她心中生出一絲暖意,剛要推門而入,他輕描淡寫的說出的話就讓她僵在原地。
“你安心養胎就是,叫蓁蓁退學照顧你。”
養胎?退學?
她猛地回憶起那天秦鏡月嬌笑著撫上小腹時說的話,渾身冰冷。
她的父母還在旁邊繼續交談著,像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那孩子性子太倔,是該受點挫折,複讀一年也好收收心。”
秦鏡月仰起臉,笑得甜美又無辜:“可姐姐難過怎麼辦?她那麼想出去讀書。”
“她有什麼好難過?”母親冷笑一聲,“你是我們家的小公主,什麼不是以你為先?”
周時與的語氣依舊溫和,可說出的話卻像淬了毒。
“野草罷了,命賤得很,哪配跟你比?”
“你可是精心養在溫室裏的嬌花,得時時刻刻捧在掌心護著,半點委屈都不能受。”
一個醫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秦蓁蓁猛地一顫,像是從噩夢中驚醒。
“你是家屬?”醫生手裏拿著一疊病曆本,隨口問道。
她剛想回答,視線卻不經意瞥見了醫生手上那張檢查報告單。
診斷結論欄裏,清晰地打印著幾個字:未見明顯產後抑鬱傾向。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急速攀升,她猛地抬頭:“您這裏今天不是人格分裂的複診嗎?”
“是,”醫生抬起頭解釋,“但裏麵那兩位總是預約連著的時間,索性就一起看了。”
醫生的語氣忽然充滿羨慕:“感情真是沒得說,那位先生每次產檢複診都親自陪著,生怕有一點閃失。”
她痛苦掙紮、甚至甘願放棄前程的糾結,此刻全都變成了諷刺的笑話。
九年的回憶在腦海裏一幀幀閃過,
十歲那年,他摘下一朵小花送到她手中:“媽媽說,喜歡誰就送給誰。”
十三歲那年,她被關進廁所,以脾氣溫和聞名的他第一次發火打架。
十六歲那年,她生病沒人照顧,他逃課被批評也要回來守著她。
十九歲,他向她正式告白,許下一個又一個鄭重的承諾。
她怎麼都想不通,這樣真誠又愛她的周時與,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板上釘釘的事實擺在眼前。
秦蓁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忍著幾乎要幹嘔的衝動。
她轉過身,看著郵箱裏那封寫著提前錄取的郵件,堅定的點了確認。
周時與,既然你的喜歡不是唯一,那她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