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我強撐著酸痛的腿,還是進了廚房。
想著林薇懷孕需要營養,我特意做了一桌子豐富早餐。
林薇坐在餐桌前,喝了口粥,卻皺著眉放下勺子: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費錢了。我們年輕人隨便點份拚好飯,十幾塊錢就解決了,哪用這麼折騰?”
陳彥理埋著頭喝粥。
一句話也沒說,仿佛沒聽見林薇的話,也沒看見我發青的眼圈。
我突然就懂了。
他們不是臨時起意,是早就想把我趕走了。
他們就覺得我不過是個累贅。
我放下筷子,語氣平靜:“我過幾天就走,以後咱們各自保留邊界感,不打擾你們。”
林薇眼睛一亮,像是沒想到我這麼痛快,
“媽,您能想通就好!人老了也得與時俱進,不能總想著依賴兒女、做別人的吸血蟲,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人生嘛。”
她說得理直氣壯,仿佛趕我走是什麼天大的正確事。
飯後我回房,關上門的瞬間,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我坐在床邊揉著腫脹的腿,撥通了全職管家老周的電話,
“老周,把我手裏陳彥理和林薇公司的股份全拋了,要是沒人接手,就直接申請破產變賣,現金盡快變現,別留餘地。”
電話那頭的老周頓了頓,語氣遲疑:
“陳姐,那些公司是您當初為了讓陳彥理少走彎路,特意托人搭線投資的,尤其是林薇上班的那家設計公司,您去年還追加了五百萬......”
“現在不需要了。”
“他們要邊界感,我就給他們徹底的邊界。”
掛了電話,我從衣櫃深處翻出一個鐵盒。
裏麵裝著這套房子的房產證、兒子那輛車的登記證,還有兩家公司的股權證明。
所有文件上,都清清楚楚寫著我的名字:楊曼青。
這套房子是我十年前全款買的。
當時陳彥理剛畢業找工作,說租房子沒安全感。
我就悄悄買下了這處市中心的學區房,沒告訴他真相。
隻說是朋友幫忙租的優質房源。
車子是去年他說上班遠,我怕他擠地鐵辛苦,給他買的。
就連他和林薇上班的公司。
也是我托投資圈的朋友搭線,匿名注資才讓他們順利入職。
不然他們兩個讀野雞大學畢業的,又沒本身,哪裏能找到高薪工作。
我以為我的體諒能換來真心。
可到頭來,隻換來一句“要有邊界感”。
收拾到一半,房門被輕輕敲了敲。
陳彥理探進頭來,語氣帶著一絲不自然:
“媽,您......您真要走啊?要不我再跟星星說說,讓您再住陣子?”
我看著他躲閃的眼神,就知道他隻是隨口說說,心裏沒真的想留我。
“不用了,”
我把鐵盒放回衣櫃,
“我走了,你們也能過得輕鬆點,不用總為我的開銷操心。”
陳彥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我聽見他在客廳跟林薇說:
“媽同意走了,你別生氣了,以後咱們就能安安心心準備寶寶的事了。”
林薇的聲音帶著笑意:
“我就說媽會想通的!等她走了,咱們就把客房改成嬰兒房,再買套新的進口嬰兒床,肯定讓咱們寶寶過得舒舒服服的。”
我靠在衣櫃上,聽著他們規劃沒有我的未來,心裏像被掏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