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雲馳沒聽清。
“嗯?你說什麼?”
看看四周的布置,他略微不自在。
“這三年她沒少來,每次來都買些沒用的東西,所以家裏變化挺大。”
我沒有細看原來的中式變成歐式的裝修。
反正屬於我的痕跡早就消失了。
霍雲馳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盒子,緩緩打開。
“伶伶,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禮物。”
裏麵是一條項鏈。
是三年前那場單身派對前夕,我和他去逛街看到過的。
當時我不過是看了一眼,
真沒想到他還記得。
其實我應該感動的。
如果不是我早就在莫雪晴的朋友圈裏發現,
她最近斷舍離一條項鏈。
而那顆寶石有一條劃痕,和眼前的這個恰好一致。
“謝謝。”我麵無表情接過,又放回桌上。
氣氛一下很冷,讓霍雲馳百般不適應。
因為從前我們的關係,永遠是我在維持。
他看著我因為高燒發熱的臉,
突然起身進了廚房。
做起我最愛喝的冰糖燉雪梨。
即使如今的心再麻木,也不免泛起漣漪。
我正要道謝,卻看見他把冰糖雪梨撞進保溫壺。
霍雲馳被我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那家夥特矯情,非說喉嚨不舒服,讓我給她做這個。”
“也算是我替你向她賠罪了,誰讓你今天......”
我喉頭艱澀。
“我沒有拿刀刺傷她,你為什麼不信我?”
“不是你,難道是她自己弄傷自己?伶伶,我發現你進去三年真的學壞了。”
霍雲馳話語嘲弄,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
“好了別鬧了,正好你和我一起去醫院,你發燒了要打針。”
說完,他強行牽起我的手。
我被塞進副駕駛,還沒等我坐穩他就開了車。
眼角餘光看見顯示屏的導航界麵。
累計前往‘青城別院’的次數是999。
暖氣很足,但我卻很冷。
明明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或者說七年前我和霍雲馳在一起時,我就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圈子裏所有人都知道,莫雪晴曾是他求而不得的人,是他從年少時就相識的黑月光。
兩人青梅竹馬,卻偏偏不對付。
你刺我一刀,我就還你一劍的關係。
莫雪晴曾大放厥詞。
“我嫁給狗都不會嫁給霍雲馳。”
當時霍雲馳心高氣傲,真的就跑了。
他選了我。
霍雲馳在數百人的宴會上吻了我。
“你很好,比她優秀比她溫柔體貼,最重要的是,你喜歡我。”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太把他放在心上。
我知道男人都一樣,
像莫雪晴這種令他求而不得的女人才是紅玫瑰。
可是,直到我和他在一起第一年,
我的生日蛋糕被莫雪晴故意踢倒。
那是我第一次見霍雲馳生氣。
他站在我麵前。
水晶燈的光柔和他淩冽的眉眼。
是我先動心了。
以至於三年前我被人灌醉,清醒時看到那兩具屍體,
而霍雲馳說出他和莫雪晴在廝混的證詞時,
我也還是沒有完全心死。
恍恍惚惚間,我們帶著那一壺冰糖雪梨湯進了病房。
莫雪晴勾唇,
“霍雲馳,還不快給我倒一碗出來?”
霍雲馳見我還在,拉不下臉麵。
“你自己沒手?”
“嗬,某人嫌棄我親手畫的卡通頭像娘們唧唧,不也還是換了?”
“趕緊的,給我倒一碗!”
莫雪晴的話讓我想起剛才從車載顯示屏看到的東西。
原來霍雲馳的卡通頭像是這樣來的......
和莫雪晴的那個,是一組圖裏切割出來的。
兩個人的微信都進了一個名為‘兄弟群’的群聊。
霍雲馳的車開得穩,可是那裏麵的聊天卻讓我頭暈目眩。
“雲馳,你該不會真要娶那位‘進獄係’吧?”
“就是啊,當時那案子圈子都知道,以後帶出去多丟臉。”
“這幾年你和晴姐不是挺好嘛,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