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有保鏢攔著,沈聽南衝進來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殺了我。
“謝姣,你跟我說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正如你所聽到的那樣,薑茵抑鬱症晚期,跳樓自殺了。”
“不可能!我的阿茵不可能死!”
他死死盯著我,雙眼布滿血絲。
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我心底泛上酸澀。
可偏偏什麼都不能說。
見我不說話,他猛地將手按在了腰間。
我知道,那裏別著一把槍。
沈聽南是真的動了殺心。
“夠了!”沈老夫人出聲製止了這場鬧劇,她極輕地瞥了我一眼,“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妻子。”
“妻子?”他的笑聲癲狂而悲涼,“一個你硬塞給我的女人,算什麼妻子!”
沈老夫人猛地將手裏的茶杯砸在沈聽南腳下,拔高了音量。
“為了個女人就失態成這樣,以後我怎麼放心把沈家交到你手上!”
“我還以為你這幾年變了,怎麼還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沈聽南被罵得恢複了些理智,收起了癲狂的神情。
可那雙眼卻像鬼魅般牢牢鎖在我身上。
那晚從老宅出來後,我自己回了家。
當晚,沈聽南破天荒回來了。
他喝醉了,一身酒氣熏得我想流眼淚。
卻怎麼也不肯去休息,隻是死死看著我。
“謝姣,”他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疲憊。“她沒有死,對嗎?”
回答的話堵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沈聽南。
淒涼,痛苦,甚至帶著祈求。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抱住他,像之前那樣喊他一聲“阿南”,告訴他,我其實就是他一直找的那個人。
可想到還在重症監護室裏的母親......
我別開眼,緊緊咬住了唇。
良久,他苦笑出聲。
“說來你可能不信,你這點跟她挺像的,夠倔。”
“可她比你堅強,也比你勇敢,所以我不相信她會自殺。”
他喃喃自語,說了很久。
每說一句,我的心便痛上一分。
直到最後,他說:
“我會去查,但當年的事最好別真的跟你有關,不然......”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見到沈聽南的身影。
直到跟沈老夫人約定好要離開的那天,我去看了一眼母親。
這三年,她為了不讓沈聽南懷疑,一直不允許我來醫院。
今天,或許是我離開前,見母親的最後一眼。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
照顧她護工看起來很麵善,也很善談。
她說自己是新來的,問我是病人的什麼人。
說母親偶爾囈語時一直在呼喚一個人的名字,好像是什麼“茵茵”。
淚一滴滴砸了下來。
反正等今天一過,便不會再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所以,我脫口而出:“我就是她的女兒,薑茵......”
從醫院裏出來時已近黃昏,我想攔車回家時,猛地被人從背後捂住口鼻。
下一秒,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我和沈聽南曾經一起生活過的那個老房子。
此時,他正麵色鐵青地站在我麵前。
“謝姣,原來真的是你幹的。”
我下意識掙紮,發現自己被牢牢綁住了四肢,嘴裏也塞上了爛布條。
我驚疑地看向沈聽南,卻聽見了林悅悅帶著得意的聲音:
“謝姐姐,你就不要嘴硬了,聽南哥哥都知道了。”
“我找到了薑茵姐姐的心理醫生,他可什麼都說了呢。”
她身邊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聞言點了點頭,滿臉諂媚地跑到沈聽南麵前。
“沒錯,沈總,就是這個女人逼死薑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