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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再看他。

自己衝好麥片，端著碗，坐到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上，一勺一勺，慢慢吃著。

終於他再次開口，聲音沙啞。

“錢夠嗎？”

“不夠的話，我給你轉。”

他大概覺得，剛才的事，傷了他的自尊。

所以，他要用錢，來重新定義我們的關係。

我咽下最後一口麥片，抬眼看他。

“不用，我有錢。”

“你那點嫁妝，還能剩多少？”

他皺眉，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別跟我置氣。”

說著，他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黑卡，遞到我麵前。

“這張卡你拿著，沒有密碼，隨便刷。”

我看著那張卡，忽然笑了。

“林言。”

我叫他的名字。

“你的副卡，不是早就給了蘇眉嗎？”

他眼底驚慌，“你怎麼......”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站起身，將空碗放進洗碗機。

“這張卡，你還是留著吧。”

“畢竟蘇眉在國外，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我故意在蘇眉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林言的身體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我看著他的狼狽，心中卻沒有一絲快意。

當晚，我鎖上了客房的門。

半夜，我聽到門把手被輕輕轉動的聲音。

轉了一下，沒轉動。

然後，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我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林言大概也是一夜沒睡，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他坐在餐桌前，阿姨給他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他一口沒動。

見我下樓，他立刻站了起來。

“夢夢，我們談談。”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疲憊和祈求。

我腳步未停，徑直走向門口。

“我要去醫院產檢，沒時間。”

“我陪你去！”他立刻說。

“不用了。”

我彎腰換鞋，語氣淡漠。

“我自己可以。”

“江夢！”

他終於忍不住，聲音拔高。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換好鞋，站直身體，平靜地看著他。

“我想怎麼樣，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現在的我們，就這樣吧。”

說完，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其實我知道，林言開始慌了。

他想讓我繼續和以前一樣，做心裏隻有他的林太太。

可我累了，做不到了。

產檢很順利。

醫生說，寶寶很健康。

我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臉上終於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從醫院出來，我沒有回家。

而是去見了一個人。

我的律師。

我將早已準備好的所有材料，都交給了他。

包括我婚前賣掉父母留下的房子，為林言公司注資的轉賬記錄。

包括我這些年，為他，為林家，處理各種事務所欠下的人情和花費。

也包括，我早已簽好字的......

離婚協議書。

律師看著那份長長的清單，眉頭越皺越緊。

“江太太，你確定嗎？”

“這些財產，如果你堅持，林先生可能會淨身出戶。”

我笑了笑。

“不用。”

“我隻要我該得的那一份，還有孩子的撫養權。”

“至於其他的......”

我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就當是我這幾年，喂了狗。”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天色已經暗了。

手機裏，有十幾個林言的未接來電。

還有幾條王衡發來的微信。

【嫂子，你和林言怎麼了？他快急瘋了。】

【嫂子，你別嚇唬我們啊，你還懷著孕呢。】

【有什麼事好好說，別做傻事啊！】

我看著那些信息，麵無表情地刪除了。

傻事？

我做過最傻的事，就是愛上林言。

現在，我隻是在糾正這個錯誤而已。

回到家的時候，林言和王衡都在。

客廳裏煙霧繚繞，嗆得我直咳嗽。

林言見我回來，猛地掐滅了煙，大步向我走來。

“你去哪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的語氣很衝。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王衡，你先回去吧。”

王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林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行......嫂子，林言，你們好好談。”

門被關上。

客廳裏，隻剩下我和林言。

“江夢。”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是不是覺得，拿捏住我了？”

“你以為你裝成這樣，我就會......”

“林言。”

我平靜地看著他，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