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連我都承認是張誌遠回來了。
媽媽激動得不行,忙著伸手去抱她的寶貝兒子。
爸爸卻攔著媽媽:“老黃說了,兒子現在還沒完全複活呢,他還不能多接觸活人,我們先把正事辦完再說。”
媽媽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爸爸搖頭,眼神示意媽媽去拿祭桌上用紅布蓋著的祭品。
黃癩子說祭品是複活張誌遠的關鍵。
媽媽趕忙連著托盤把祭品端起來,她往前走兩步又頓住。
轉身把祭品塞給我,生硬道:“你把這個給誌遠送過去。”
我腦中正混亂著,下意識接過托盤,看著“張誌遠”。
腳下實在邁不動步。
媽媽推了我一把,我踉蹌了下,托盤還在手上,祭品上的白布掉落,祭品滾了出去。
祭品是黃黑色的,上麵纏滿了白膜。
我走近準備撿起來,發現那是7、8個月大的死胎!
我被嚇得連連後退。
見祭品落地,媽媽大叫起來“張勤,你作死啊!”
她忙不迭撿起死胎,往我手上遞。
我想也不想就要跑開,爸爸一把拉住我,抬手劈頭蓋臉地打了我幾下:
“媽的,就知道你不想救你弟弟!”
我試圖掙紮反抗,爸爸媽媽非常熟練地把我圍起來又踹又掐。
我忍不住慘叫出聲,太久沒挨打,忍耐的能力也下降了。
但我沒有還手,他們畢竟是我的親生父母。
“爸,媽,別打。”
張誌遠張口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腔調,“你們總打姐姐,姐姐才不回家。”
張誌遠一開口,爸媽就停手了。
我慢慢站好,輕輕撫了撫還在疼的地方。
眨眨眼,假裝自己眼裏沒有淚水。
媽媽滿臉堆笑,親手捧著死胎送到張誌遠麵前:“兒子,你肯定餓了吧,你吃這個,媽媽花了5萬買的,對你肯定有好處。”
張誌遠抬手就把死胎打掉,粗聲粗氣道:“什麼東西,我是人,我不吃!”
他是人?
我很疑惑地看向家裏人。
爸爸擠出笑,連連點頭:“是、是,你是人。”
他衝媽媽使眼色,媽媽也跟著附和。
奶奶在我旁邊小聲道:“誌遠死太久了,已經忘了自己的是人是鬼了。突然被我們叫上來,他糊裏糊塗的,還以為自己沒死呢。”
媽媽有些不舍地看了眼死胎,又往前半步,小心翼翼地問:
“那你想吃什麼?”她眼巴巴地看向張誌遠,卻忽然尖叫一聲,人昏了過去。
像是張誌遠看了她一眼,她就倒了。
爸爸緊張地直搓手:“誌遠媽!”但他不敢上前,他推我去,“你還不去把你媽扶起來,真是白眼狼!”
我沉默著走過去,扶起媽媽。媽媽緊緊閉著眼睛。
我想把媽媽抱抱起來,下一秒,我的肩膀搭上了一隻黑漆漆的手。
我全身肌肉不由繃緊,我問張誌遠:“你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