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廳經理萬分怨恨我這個麻煩讓他錯失了巴結葉家的好機會。
看我還癡癡地望著爸媽那邊,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堵了我的嘴將我一頓好打。
身上的傷口再次破裂。
我像是條件反射一樣,護著頭臉躲避襲來的拳腳。
恍惚中又想起了是誰教會我怎樣在挨打時保護自己的。
那是個和我一樣被欺負的小男孩,因為不會說話。
他並不是天生的啞巴,警察把他送來福利院時,他瘦小的身上纏滿了繃帶。
我依稀記得他是被人販子拐賣後被養父母長期虐待,才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但在福利院沒人可憐他的遭遇。
那些大孩子反而把我和他當成了固定欺負的對象。
一個傻子和一個啞巴,被人欺負了都沒法告狀,我和他隻能抱團取暖。
在被經常挨打的他教會怎樣更好地護住身體後,我總會把從小遭受虐待,更加瘦小的男孩護在身後,讓他少受一些傷。
本以為我們會這樣一起長大,但他比我幸運。
他的家人在第六年找到了他,把他接回了家。
看到他的媽媽抱著他不停哭泣的模樣,我愣愣攥緊了懷表。
幻想著等到我以後找到媽媽,她也會這樣緊緊抱著我,哭著說再也不會丟下我。
我為我唯一的朋友感到開心,卻也不舍得和他分開。
他也是如此,甚至鼓起勇氣請求他媽媽把我也帶走。
可我一聽到他的家在很遠很遠的國外,一個勁地搖頭拒絕。
害怕自己走了就再也沒法和媽媽見麵。
他隻好和我拉鉤約定,一定會回來找我,就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隻有五歲心智的我把承諾當了真,像期待找到媽媽一樣期待他的再次出現。
可他到現在也沒回來過。
恢複了正常的我知道,他應該早就把我忘了。
畢竟記憶裏他媽媽一看就是出身豪門。
他好不容易回到豪門父母身邊,怎麼還會想記得在福利院和一個傻子一起挨打的日子呢。
我麻木地挨著餐廳經理的拳腳,眼眶酸澀到再流不出一滴淚。
讓我一直撐到現在的兩個理由全都不存在了,我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因為是傻子,所以我沒有上過學也沒有文憑。
難道還要像以前一樣,靠撿廢品為生,一直忍受曾經那些人的欺淩嗎?
傷口的增多,血液的不斷流失讓我眼前漸漸發黑,跌倒在地。
就在我抵抗不住,任由餐廳經理踹向後腦傷處時,一個憤怒的女聲響起:
“住手!你不準再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