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2
母親的葬禮簡單得令人心碎,隻有我一個人。
就在我擦幹眼淚準備收拾遺物時,發現郵箱裏躺著一封來自哈佛大學的郵件。
“親愛的林知窈小姐,恭喜您獲得我校全額獎學金錄取資格,基於您在國際數學競賽中的優異表現...”
諷刺的是,這封郵件顯示在高考前就發過了。
但被傅景曜“幫”我設置的垃圾郵件過濾器給攔了。
我盯著屏幕,眼淚又湧了出來。媽,你看到了嗎?
第二天,我到實習的會計事務所辭職。
“聽說你昨晚在君悅酒店鬧事?”同事小張湊過來,“和許家千金搶男人?”
“你消息挺靈通。”我繼續整理桌上的文件。
“誒,你知道嗎,許安安那個升學宴花了八百萬,傅家公子當場表白了。”
另一個同事加入八卦陣營,“人家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下班路上,夕陽西下,我想起了初遇傅景曜的那個黃昏。
那時我十五歲,母親在菜市場突然暈倒,是路過的傅景曜背著她跑了三條街送到醫院。
他襯衫都汗濕了,還安慰我說:“別怕,阿姨會沒事的。”
那時的他,眼裏有光。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大概是他的父親,傅燼川開始“教育”他的時候。
“女人太獨立不是好事,要讓她們知道誰是主人。”
於是他開始管理我的兼職工資,美其名曰“統一保管”。
買杯奶茶都要向他申請,他板著臉問:“十塊錢一杯,你知道這錢能買多少個包子嗎?”
一個月前,許安安回國。
那天我和朋友路過商場,看見傅景曜在珠寶店為許安安試戴價值二十萬的項鏈。
“安安喜歡就好,錢不是問題。”他大氣得我都不敢認。
朋友起哄:“景曜哥,你該不會是喜歡許安安吧?”
他沒有否認,反而笑了:“她那麼好,任何男人都會喜歡吧。”
我站在玻璃門外,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可笑。
為了十塊錢的奶茶被審查,而她可以隨便挑二十萬的項鏈。
想到這裏,我猛地回過神。
街對麵,一個男人正高舉著橫幅,大聲喊著:“暖暖,我愛你!嫁給我吧!”
圍觀的人都在起哄拍照,那個求婚的男人毫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隻是專注地看著身邊的女人。
這就是愛情該有的樣子嗎?
我苦笑著走開。
回到公寓,我直接去了傅景曜的書房。
果然,在抽屜最深處找到了那張被藏起來的誌願表。
清清楚楚的字跡:北京大學。
門鎖響了,他回來了。
“知窈?你在幹什麼?”傅景曜看見我在收拾行李,眉頭微皺,“還在鬧脾氣?行了,等我大學畢業就娶你。”
那副施舍的語氣,讓我想起了那兩百塊錢。
我轉身,將誌願表放在他麵前。
他的臉瞬間白了。
“為你好,女孩子不用那麼拚,留在本地多好,我們可以...”
“叮咚。”門鈴打斷了他的狡辯。
許安安推門而入,手裏提著香奈兒的限量版包包。
“景曜,謝謝你送我的禮物。”她故意在我麵前晃了晃,
“不過知窈姐姐怎麼這麼不識大體?聽說昨晚在酒店門口哭得很難看呢。”
我冷笑著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鞋盒。
傅景曜臉色大變:“你在幹什麼?”
我打開盒子,裏麵整整齊齊放著一個厚厚的賬本。
“奶茶AA5元,電影票AA25元,情人節晚餐AA180元...”我翻開第一頁,
許安安愣住了,傅景曜的臉更加難看。
“還有這個。”我拿出另一本,“我兼職三年存的十萬塊,被你以”統一保管”為由拿走的記錄。”
“林知窈,你什麼意思?”
“分手。”我合上賬本,“還錢。”
傅景曜惱羞成怒:“你瘋了?那些兼職還不是我家公司給你的?說到底,錢本來就是我家的!”
“你拜金的嘴臉終於露出來了。”他指著我,“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錢。”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在他眼裏,我連拿回自己辛苦賺來的錢,都算是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