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年和他共感綁定的時候。
我陪他嘗遍了全世界的美食。
我摸遍了他好奇的一切。
也在發燒時陪著他淋雨,玩雪。
我愛看他眼中第一次閃現的新奇與欣喜。
是我對他的心疼,也是我對他的愛。
他也對我與其他人不同。
隻要我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從那無情的運轉模式中暫時停下。
我們是最合拍的搭檔,也是世界上最親密的愛人。
獨一無二。
直到許夢蓮的出現。
我理解他初嘗真實感官的貪戀,甚至能明白他會對能賦予他知覺的人產生執念。
我隻想好聚好散,保全最後一絲體麵。
但他既要和許夢蓮在一起,又不願意與我離婚。
真是沒意思極了。
我擦掉眼淚,眼底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消失。
我掙紮起身:“薄斯年,既然你不肯簽字離婚,那我就起訴離婚!”
“你不愛我們的孩子,看來對思棠也是。”
“你愛的隻有你自己。”
許夢蓮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聲音又軟又怯:
“薄總,喬總是因為沒了孩子精神不好了吧......”
她眼神瞟向我,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釁,語氣愈發委屈:
“我真不忍心看你們這樣。都怪我,要不是我出現......”
那樣拙劣的挑撥,薄斯年卻更怒了。
他冷眼看向我:
“阿棠,那個孩子是你一個人的妄求,流產也是他的命!”
薄斯年終於成功激怒了我。
再也控製不住,我舉了手想要打薄斯年一巴掌,卻被他擋住了。
許夢蓮又小聲添了一句,眼中水霧彌漫:
“喬總她情緒怎麼這麼不對勁呀,還要動手打您......她在發布會上還沒緣由地喊痛,打那麼多止痛針......”
她捂嘴裝作驚訝:“她會不會真的精神出了問題?送去專科醫院查查吧!”
我眼底幾乎噴出火來:“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實習生插嘴?”
“你以為憑你幾句話就能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薄斯年立刻將她護得更緊,仿佛我是什麼駭人的瘋子,可以用眼神傷害她。
他立刻打了我的臉。
“你衝她吼什麼?她隻是為你著想。”
“喬亦棠,你確實不太對勁,該去精神病科看看了。”
一股寒意瞬間躥遍全身。
他眼中沒有半分往昔情分。
因為我有無法查明的疼痛病史和止痛藥使用的醫療記錄。
作為我的法定丈夫,薄斯年簽署了轉科同意書。
我被綁進精神病病房。
三天。
沒有人給我水喝,沒有人給我東西吃。
還逼著我幹咽了數種精神類的藥片。
沒有了我,薄斯年和許夢蓮終於捅破了最後一層紙。
他每天和她親密接觸,從淺嘗輒止到極盡纏綿。
我鎖在特殊的病房,感官卻清醒地共享每一秒。
我感受到那個曾經屬於我的懷抱、那些親吻......如今全都給了別人。
而這份熟悉感成了最殘忍的刑罰。
一寸寸地淩遲著我過去十年的所有愛情記憶。
強烈的背叛感和生理性惡心在我的胃裏劇烈翻攪。
我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隻有滿腔的酸澀和血腥氣,哽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