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譏諷道:“沒用的嘴,就不用留著了。”
我已經分外小心了,但舌頭還是被劃了好幾道傷口,疼得我額頭冒汗。
掙紮這,有幾顆細碎的玻璃渣吞了進去,噎得我眼白都快翻上了天,算數拚命抓著脖子。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活活被噎死的時候,丁明珠裹著淩修遠的西裝外套站在人群外,一副受傷的神情:
“修遠你和......沫沫......在做什麼?”
“你隻要說你喜歡沫沫,我會放手的。”
她聲音哽咽:“你還是......愛上她了,是嗎?”
極低的一句話,嚇得淩修遠神色大變,捂著我嘴巴的手立刻鬆開。
他麵上的狠戾盡數褪去,站起身時險些摔倒,但他顧不上自己,眼睛直勾勾看著丁明珠,急忙解釋:
“明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
他急於撇清關係的樣子像極了他為我拒絕其他女人告白時的模樣。
隻是如今這個人是我。
丁明珠麵露猶豫,周圍下屬在淩修遠的示意下,紛紛站出來作證,這才徹底打消了丁明珠的懷疑。
為了怕她看到我多想,淩修遠片刻不停地拉著她離開。
我吐出了玻璃渣,連帶著嘔出了一口血水,咿咿呀呀說不清楚話。
年會上的男人見我這個樣子也都沒了興趣。
舌頭上的疼痛明明和十年前一模一樣,隻是那時的淩修遠不是這樣的。
那時的他才隻是個少年,見我牙疼得厲害,緊張的抓著醫生的領口威脅。
隻是為什麼......他變了。
淩修遠又怎麼可能放過我,他派人抓住我的牽引繩,讓我爬回了他的別墅。
他把我關進了後花園裏的狗籠裏。
沒人給我送飯。
餓了,我就吃狗吃剩下的狗食,有時是剩菜,有時是狗糧。
但好像狗盆裏的食物越來愈少,就在我準備搶狗食時,一道黑影擋住了我的視線。
抬頭一看卻是丁明珠正在做直播。
直播間沸騰,觀看人數暴漲。
丁明珠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知和直播間的網友說了什麼,放下手機,轉身從冰箱裏拿了隻生雞過來。
看到她一步步靠近,我全身瞬間緊繃,弓著腰,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在我的訓練計劃裏,隻要提到她的名字或看到她,我就必須離得遠遠的,要不然就是一頓毒打。
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窮得隻能在天橋上拉小提琴,我看她可憐,給她打賞了10元。
可轉身,我就被淩修遠扒光了衣服,被罰在冰天雪地裏跪一整晚。
第二次再見到她,卻是誤刪了榜一大哥的打賞記錄,就被送進了“寵物人格矯正營”。
丁明珠於我而言,是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蹲下身子,把生雞往我的方向推了推,柔聲道: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但狐狸不都是喜歡吃雞嗎?就給你拿了一隻。”
她指著狗盆,繼續說:“那是狗吃的,你若是不夠,我再去拿。”
說完,懊惱的敲了敲腦門:
“都怪我,要是我能說服修遠放你走就好了。”
我的身體下意識抖了抖,不敢應話。
我雖有狐的習性,但我還是人,隻是丁明珠顯然已經把我當做一隻狐狸了。
但想到明日狗哥會餓肚子,我還是把生雞扒拉到了懷裏。
就在這時,保姆舉著菜刀衝了過來。
丁明珠被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更是下意識對著保姆狂吠出聲。
保姆以為我要對丁明珠不利,抄起菜刀毫不留情地向我砍過來。
“你這個畜生,還敢傷害丁小姐,真的是反了!”
丁明珠被嚇得花容失色,高聲大喊著淩修遠的名字。
衝突中,丁明珠險些被劃傷。
見狀,我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撲到了保姆前麵,卻害得丁明珠向後倒去。
淩修遠聽到尖叫聲趕來後院,就看到我齜牙咧嘴的趴在她身邊。
一腳把我踹翻在地。
保姆的菜刀一時失控,斜著從眼睛下方劃到了下巴。
我眨巴著眼睛,任由鮮血淌了下來。
不明白為什麼我明明保護了丁明珠,他還這麼生氣。
淩修遠沒有看我,把嚇得瑟瑟發抖的丁明珠護在懷裏,好一會兒,她才驚呼出聲,撿起手機就往房間裏跑。
目送丁明珠離開後,轉身他卻又是狠狠地一巴掌。
耳邊的嗡鳴,皮肉被撕扯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陣模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淩修遠已經怒斥出聲:
“方沫沫,狗都知道看家,明珠是這個家的主人,你卻不護著她。”
他氣得青筋爆出:“明珠好心給你拿東西吃,沒想到,你連畜生都不如。”
我拚命搖頭,忍著舌頭的劇痛口齒不清的為自己辯駁:
“我沒有......是保姆......動手的。”
我指著保姆。
卻沒想法到保姆已經倒打一耙,憤憤不平地說:
“就是她,我親眼看著她拿著刀想偷襲明珠小姐。”
“幸好我把刀搶了過來,要不然明珠小姐怕是......”
淩修遠臉陰沉的可怕,他一字一頓地說:
“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我拚命搖頭,但卻沒人願意聽我說話。
我不懂,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麼。
剛被拖拽出來,我仰起頭卻看到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被高高懸掛在吊車的掛鉤上。
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