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複查那天,在醫院走廊遇見了溫清婉。
她顯然打聽到了行程,精心描繪過的眼尾還掛著我見猶憐的淚珠。
一見我們,她快步上前,試圖去拉顧恒的手臂。
「顧總......」
顧恒幾乎是立刻側身避開。
眼神裏是全然的陌生和厭惡。
他下意識往我身邊靠了靠,戒備的姿態讓溫清婉臉色一白。
她像是被深深刺痛,抬手指著我,聲音帶著哭腔:
「顧恒!你看清楚,我才是你愛的人!我肚子裏懷著你的孩子!」
「她早就不是你在意的人了!」
顧恒身體一僵。
他的目光牢牢鎖在我臉上,帶著詢問,和一絲恐慌。
我握緊了他的手,指尖冰涼,麵上卻依舊鎮定。
「溫小姐,」我看向溫清婉,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既然你堅持,那就做羊水穿刺,做親子鑒定。用最科學的方式,還大家一個真相。」
我轉向顧恒,語氣溫和卻堅定:「你失憶了,不記得很多事情,難免有人想趁虛而入。我不想讓這種莫須有的事情,成為你恢複記憶的阻礙。」
「我們查清楚,好嗎?」
顧恒看著我清澈鎮定的眼神,緊繃的下頜線微微放鬆。
他點了點頭,信任地反握住我的手。
「聽你的。」
溫清婉沒料到我會如此幹脆,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同意。
流程很快安排下去。
我的臉沉在陰影裏。
在某個無人注意的環節,對那份送檢的樣本動些手腳,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我厭惡這種手段,更厭惡需要動用這種手段的局麵。
但遊戲規則已然如此。
取報告那天,我們三人對峙在醫生辦公室外。
溫清婉幾乎是搶過報告,急切地翻到最後一頁。
下一秒,她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手指顫抖,幾乎捏不住那張紙。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她尖聲叫道,猛地抬頭瞪向我,「是你!一定是你做了手腳!」
顧恒的目光沉凝地掃過結論——確認無血緣關係。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眼底最後一絲疑慮也散去了,隻剩下對溫清婉徹底的厭煩。
「夠了,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他聲音冰冷,不再理會她的崩潰痛哭,攬住我的肩膀。
「走,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