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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拍著我的手背。

這個動作隻有在佘曼妮還沒出生的時候，她對我做過。

“這家裏的大事，哪一件不是靠你？這次住院，裏裏外外，都是你在張羅，媽心裏是清楚的。”

她話鋒輕輕一轉，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商量口吻：

“瑩瑩啊，剛才護士又來催繳費了，說之前的錢用完了，後續的治療，還有你爸跟我的藥，又是一大筆......曼妮那孩子，你也知道，她哪有什麼錢，不闖禍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你是姐姐，是這個家的頂梁柱，爸媽隻能靠你了！”

剛剛軟化的心驟然跌回了冰冷的現實。

我把手抽了回來。

“曼妮呢，她不是一直在直播籌款嗎？”

媽媽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她指向床頭那些水果：“這些都是妮妮買的我愛吃的，她是沒你賺得多，但她有心，她知道我需要什麼。哪像你，除了會板著臉走走形式，你還會幹什麼？”

這時佘曼妮挎著一個嶄新的奢牌包包進來：“媽，我來看你啦！”

“這是我特意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膠原蛋白肽口服液，可貴了，據說對皮膚和傷口愈合特別好！”

媽媽立刻換上一副欣慰又心疼的表情。

“哎喲，你這孩子，又亂花錢！媽都用不著這些！”

“給媽媽花多少錢都值得！”

佘曼妮依偎到媽媽床邊撒嬌道：“隻要媽媽能快點好起來。”

看著這母慈女孝的一幕，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打斷了她們的表演。

“從住院到現在，前前後後，我用了快二十萬了，我的積蓄已經見底了。”

“既然曼妮這麼能賺錢，又這麼有心，那正好，住院費和手術費，就她出吧。”

媽媽板起臉。

“曼妮那點錢夠幹什麼？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打拚多不容易！你是姐姐，這錢就該你出！這是你的責任！”

爸爸也搖了搖頭。

“瑩瑩，你以前不是很懂事嗎，我們是一家人，非要什麼事都計較得這麼明白？”

佘曼妮的直播一直開著，這會彈幕裏都在譴責我。

【我記得剛入院那會是小羊主動掏的錢！這姐姐就打算出個人嗎？】

【父母白養你這麼大了！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原來小羊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壓力下，太心疼了！嗚嗚不愧是我們最棒的小羊！】

佘曼妮吸了吸鼻子，好像突然想起什麼。

“姐，你怎麼會沒錢呢？前兩天晚上，我親眼看見你跟一個男的，一起進了旁邊酒店，那個男的還摟著你的腰......”

她甚至還把偷拍的照片展示給爸媽看。

我還沒反應過來，媽媽的巴掌已經呼到了臉上。

“你居然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罵。

“怪不得跟我們算錢算得這麼清楚，原來都是賣肉換來的！我們佘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爸爸也猛地站起來：“你怎麼能走這種歪路？對得起我們對你的養育嗎？！”

病房裏其他人也看過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充斥耳膜。

我臉漲的通紅。

“不是的！你們聽我解釋！”

“照片就在這！你還想狡辯！”

我媽根本不容分說，抓起床頭櫃上我剛剛給她倒的熱水，往我臉上潑！

爸爸重重歎氣，別過臉去，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臟。

佘曼妮帶著哭腔：“媽，爸，你們別這樣，也許姐她是有苦衷的呢。”

“一開始住院我交了五十萬也沒事，是我應該做的。”

“隻是我現在真的沒錢，姐，你賣身來錢那麼容易，就行行好，算我借你的還不行嗎？”

佘曼妮顯得楚楚可憐，彈幕瘋狂咒罵我。

我媽更是瘋了一樣從床上撲下來，抓住我的頭發，狠狠撞向了牆！

“真是個惡毒的白眼狼！”

“你要是還要點臉，就趕緊把錢交了，這事我們就不跟你計較了！”

“不然別怪老娘跟你算賬！養你二十多年，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嗎？！”

溫熱的血液流下，我心涼的徹底，不由冷笑。

“算賬？好啊，現在就當著幾十萬網友的麵直播對賬，你敢不敢？”

我媽立刻點頭，雙手叉腰：“當然敢，隻是算清楚之後，你要跟家裏斷絕關係，我們家可養不起你這樣虛榮敗家的女兒。”

“好啊，你們仔細看看，這五十萬醫藥費，到底是誰出的！”

我點了點頭，直接翻出醫院的五十萬的收款單據。

佘曼妮卻眼神得意。

下一秒，我頓時愕然，差點癱軟在地。

怎麼回事？付款人簽名怎麼會變成佘曼妮！